那姑娘显然就是冲魏然来的,被他撞见之后,又胡编乱造说什么喜欢他、要告白…
满口谎言。
这在以前,也有不少追他的姑娘来家里,但她们对魏然,多是礼貌地笑一笑,或者寒暄几句,那小孩又不是什么超级可爱的小正太,不怎么招姐姐喜欢。
魏封快速运转的大脑里不断浮闪路安纯和魏然相处的情形,而这所有的记忆片段,最终都落到了昨天晚上她遗失的相片夹上。
一道电流似击中了他,他猛地站起身,试卷被他攥出了褶皱。
监考的老师见此情形,连忙问道:“诶,怎么回事?”
“做完了,交卷。”
魏封将试卷放回讲台,拎着书包大步流星地走出了教室。
监考老师没见开考四十分钟不到就交卷的,以为他是搞不定这些物理题,然而当他溜达到讲台边,扫了眼答卷,却发现卷子上密密麻麻写满了演算的公式步骤。
就连最后一道让所有人绞尽脑汁的线路实验题,都被他细密地演算了出来。
老师扶了扶眼镜,难以置信地望了望教室正中空缺的那个位置。
这是什么水平的天才!
……
魏然和路安纯玩到晚上八点才回来,魏封一直没有给他打电话,弄得他心欠欠的。
回来的车上,他时不时就要看看电话手表,生怕漏接他哥的电话。
“姐姐,还没到吗,好晚好晚了。”
“就快到了。”
“我哥一直没给我打电话也。”
路安纯给他戴上了新买的鸭舌小帽,笑着说:“你哥不找你,不是挺好的吗,你还希望他管着你呀。”
“唔…虽然平时也觉得被管着很不自由,但如果我哥真的不管我了,这么久都不给我打电话、问我在哪里,总感觉不太对劲。”
魏然叹了口气,“婆婆走了,他要不管我,就没人管我了,那我会变成可怜的小孩。”
路安纯揽着魏然的肩膀,轻轻按了按。
她知道,魏然和魏封一样,对家的依赖程度远远超过她的想象,她费尽心机和全身力气想要挣脱的那个家,恰恰是他们最渴望的温暖之源。
“哥哥怎么会不管你呢。”她安慰小孩道,“你哥啊,肯定一整天都在考试呢,顾不上你。”
“可是现在都八点了,他不可能晚上也在考试啊,考完怎么不给我打电话、问我在哪里呢?太反常了!”
“你猪肝哥跟他说过,我带你去玩了呀。”
魏然闷闷地说:“我们去那么远的海边,不带他,他肯定生气了。”
“不怕,姐姐等会儿回去哄哄他,他就不生气了。”
“嗯,那我也要哄哄他,把礼物送给他。”
八点四十多,路安纯带着魏然小朋友回了酒店。
别看魏然平时跟他哥拌嘴抬杠,但稍稍分开久一些,他还很黏他哥的,一出电梯门就直奔魏封的房间。
真是很怕他哥生气。
“哥,我回来了!”魏然按下门铃,“我给你带礼物了哦!是我去海边捡的贝壳和海螺。”
魏封开了门,路安纯远远地望见他。
少年黑衣黑裤站在门边,气质凛冽,顶灯给他清瘦的轮廓镀上了一层冷淡的光。
他不笑的时候,冷戾薄凉,眼底的锋芒能将人割成碎片。
别说魏然,就连路安纯心里都开始打鼓了,忐忑地走过来:“魏封,我们回来了,对不起啊,真是玩的太晚了。”
“进来。”
魏封拉开了房门,魏然正要走进去,他忽然按住他的脑袋,往外推了推:“回你自己的房间,路安纯进来。”
魏然一看他哥这沉静淡漠的表情,就知道大事不妙了。
他的情绪一直压的很深,从来不会歇斯底里地暴躁发泄,但越是平静,就越说明事情不对劲。
上一次见他用这种语调说话,还是在婆婆过世那时候。
“哥!”魏然一下子哭了出来,揪着他哥的衣角,连声道歉,“对不起,我不该怎么晚回家,你不要生气嘛。”
路安纯见小孩今天明明这么开心的,回来却被他哥弄哭,不满道:“我给你发了短信呀,你不回我,电话也不接,就算在考试,结束后也应该回一下吧,现在这样…”
魏封抬起下颌,冷冰冰的视线扫向她:“老子说什么了?”
“你没说什么,但把弟弟都弄哭了。”路安纯摸出纸巾,给惶恐的小朋友擦眼泪。
“他是我弟弟,怎样管教是我的事,与外人无关。”这句话,分分钟将路安纯摘了出来,不近情理,冷漠生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