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封充耳不闻,眼神如利刃般,笔直地望着柳励寒。
她上前攥住了他的衣角,使劲儿拉着他后退。
良久,他终于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松开了柳励寒——
“管好你的脏手。”
柳励寒捂着腹部,出门的时候,他不甘地回头望了他一眼,低喃着:“我的脏手不配,难道你配?”
……
路安纯感觉魏封的手简直跟镣铐似的,紧扣着她,将她牵到水槽边,拧开水龙头,开到最大。
水花四溅,溅湿了她的衣袖,她下意识地回缩,魏封便粗鲁地将她的袖子往上笼了笼,握着她纤细的手腕。
他的手好烫,掌心很粗糙,路安纯近距离地望着他的侧脸。
宛如被美工刀精琢细雕而成,挺拔的鼻梁和深陷的眼窝,让他五官分外立体。
侧脸是最显考验男人颜值的部分,有的男人正面看很细致英俊,但侧脸太平,譬如徐思哲,虽则精致,却没有男人味。
凉水冲洗着她红肿的手背,不知道冲了多久。
她心思游离,一会儿看看他眼睛,一会儿看看他喉结。
但魏封视线很固定,紧扣着她手背泛红的那一块。
女孩子的皮肤白皙细嫩,一点轻微的刺激就会有反应。
魏封从来没有疼惜过什么,但就这么一小块的红晕,竟让他的五脏六腑都牵扯着,很不爽。
他用指尖碰了碰那一块红肿,路安纯感觉麻麻的,微痒刺疼。
“你不该得罪柳励寒。”路安纯在他耳边絮絮叨叨着,“有句话叫宁可得罪君子,不要得罪小人,柳励寒是不是小人我不知道,但他绝不是君子。”
魏封不屑地说:“我也不是。”
“算了,我说什么你也不会听。
路安纯抽回手,转身想要离开,魏封伸腿关上了开水间的门,不让她走。
“干什么啊?”
“急什么,我还有话说。”
“说呗。”
“我不喜欢其他男人碰你。”
路安纯脑子懵了几秒,迎向他的视线。
少年黑眸执拗却也…坦坦荡荡,“柳励寒那样的,再碰你一下,我宰了他。”
路安纯舔了舔干燥的唇,竭力控制着嗓音里起伏的情绪,“魏封,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言行付出代价。”
“你在意吗?”
“我…在意啊。”
“你知道他为什么会发疯?因为你太他妈完美了,你想在每个人面前扮演完美公主,你想让所有人都喜欢你,路安纯,想听听我的建议吗?”
路安纯忽然呼吸急促了起来,这家伙一双锐利的眸子,把她看得明明白白:“说啊,你有什么建议。”
“别他妈对谁都笑。”
路安纯忽然有点被他嚣张又理直气壮的话给气到:“我连笑都不可以了?凭什么。”
魏封伸手捏住她的下颌,她倔强地挣开,但他没给她再度挣脱的机会,粗砺的指腹死死捏住:“凭你先招惹我。现在,我咬钩了。”
“……”
“你不需要全世界的喜欢,有我就够了。”
他是如此骄傲,又是如此…蛮横霸道。
路安纯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无论他脾气多糟,多没礼貌,她都不讨厌他。
“我就没见过…表白还带威胁人的。”她推开了他的手,白了他一眼——
“蠢货。”
……
课间时分,宁诺陪着路安纯去了医务室,医生给她开了清凉的烫伤药,叮嘱她早晚擦拭。
回来的路上,宁诺小声问路安纯:“是不是柳励寒干的啊?”
路安纯惊讶地望向她:“这都知道?”
“你去接水的时候,我看见柳励寒也跟出来了。”
“你不愧是细节控。”
“真是他干的啊!太贱了吧,居然对你动手!这流氓…”
路安纯解释道:“他想送我礼物,我拒绝了,也是我自己把自己弄伤了。”
“什么,他送你礼物?”
路安纯回想着柳励寒方才望她的眼神:“其实他也挺可怜的,没什么朋友,想跟我走得近一些。”
“那你怎么想啊。”
她摇了摇头:“他心思太重了,我不喜欢和那样的人多接触,就…保持距离。”
虽然柳励寒说自己是迫不得已跟路霈交代那晚的情况,但路安纯也不是傻子。
他平时很少来江汀别墅,那晚路霈出差回家,他偏就去了,路霈见了他自然会问他。
如果他不主动过去,什么事儿都不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