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充斥着整个空间。

柳苒抵着后槽牙，扯着唇角点头：“不说是吧？我去找他！”

见柳苒扭头就要愤然离去，白时起拽住，这才缓缓开口：“他不在学校。”

柳苒紧跟着问道：“那他在哪？”

白时起：“不知道。”

这次他是真的不知道了。

昨天深更半夜，沈不渝给自己发了一条消息后就再也没有了音讯。

23：27

不渝：【这几日我不在。】

白时起知道，沈不渝可能摊上什么事了。

碍于身份，他还是选择向柳苒隐藏沈不渝私生子的身份。

柳苒苦笑一声，“不在学校？那他能去哪？你们一个个都在玩我呢？”

盛释看着柳苒颤个不停地模样，说到底也是心疼的，是出于从小到大的感情。

柳苒虽然表面上活得没心没肺，实际上吃过的委屈特多。

谁能想象到，七岁以前的柳苒是一个软糯糯，温柔柔，只会躲在妈妈身后看着盛释和白时起打闹的小哭包呢？

“苒子，我帮你打听打听，你先请假回家休息吧。”

“回家？”柳苒眼角的泪快要被笑掉，“你觉得我把柳茜茜打成这样了，哪个家还能容得下我？”

“……”

说什么来什么，高二十二班的班主任和高三十二班的班主任找了过来。

要柳苒去一趟办公室，说家长已经来了。

—

柳苒几乎是不情不愿的被拽去的，她本以为会是吴婶来。毕竟七岁以后，自己所有的请家长，家长会等这些活动都是吴婶代替出席。

谁知定睛一看，办公桌前站着西装革履的男人。

白时起和盛释愣怔一下，还是规矩的叫了一声：“柳叔。”

“嗯。”

举手投足雍容大气，声音却十分冷淡，“过来。”

这话是对柳苒说的。

柳苒也是冷着个脸，被白时起和盛释推搡过去。

柳州习惯了女儿对自己的摆脸色，仍旧一如既往的冷冽道：“我只问你一遍，茜茜被传出来的照片，是不是你干的？”

柳苒连正眼都不给柳州一个，不屑道：“我说不是，就不是。”

柳州又问：“那她的伤呢。”

刚刚医院来了通知，中度脑震荡，多处软组织挫伤，伤得不轻。

柳苒又是冷笑：“我还没打够呢，你能不能把她带回来，再让我继续打？”

柳州没搭理她，转身看向老师。

老师们都被这父女俩的修罗战场吓得不敢吭声，见到柳州望向自己也更是不敢怠慢。

“柳苒家长您说。”

“柳苒该有的处分，一样不准少。”

“？？？”

“！！！”

虎毒还不食子呢，教书这么多年来，还是头一次见到要把女儿亲自推到断头台的狠角色。

柳苒不服气，冲柳州喊道：“凭什么？”

“她到我这里找茬，还抓花了我的脸，甚至还骂我妈！”

柳州终究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他淡道：“柳茜茜说得也对，你妈妈死了这么多年了，她毕竟也是无辜的。”

柳苒怔愣着，心中不敢想象，这句没良心的话竟然是从柳州口中说出来的？

嘴角抽搐，不甘心的反驳道：“她都能无辜？那你呢？你是不是更清白无私？那合着全天下就我柳苒是滔天大罪人？”

身边的老师劝道：“柳苒，你冷静点。”

“我冷静不了！”

柳苒才不管他是不是自己父亲，字字扎心，“你偏袒柳茜茜我没话说，她乖，我坏，我理解！但你最没资格说她无辜！”

“当初王淑怡带着柳茜茜闯进我们家，跪在我妈面前，她也说孩子是无辜的！我妈不想原谅，那她就是罪人了？”

柳州胸口起伏，嗫嚅着苍白的唇，淡道：“别提你妈……”

柳苒最后吼出来：“那我妈就活该死了！”

“你——”

柳州气得扬起手掌，怒铮铮的看着柳苒同样怒火中烧的面容。

那个巴掌，始终是落不下来。

柳苒除了眉眼，其他的所有地方，都和骆芸一模一样。

更何况，这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珍宝了，柳州气到极致了，也舍不得下手。

柳苒抬眸，眼里噙着泪光，盯着他还未松下的手掌，忍着哭腔：“所以，你想要打我是吗？”

第73章 是不被认同的怪咖，在角落互舔伤口

柳苒掺着泪的眼睛弯了弯，笑了一下，“你打啊！”

这话让人听着丧心病狂，却如同一把刀子扎在柳州的心窝，他垂下手，没再说话。

柳苒又疯又美，说出这话的那一刻，嗔痴绵延恨透了这个妄自菲薄的亲爹，“自从我妈死后，你就再也不配做我爸了。”

她忍住眼角的泪，猩红的眼眶全是愤然的恨与厌，瞪着围住自己看热闹的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