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离微微凝了下眉头,这可不是好事。
死法和死法也是不一样的,五脏六腑被扒,若是死后倒也还好,若是死前搞出来的,痛苦便会转化成怨念,变成厉鬼的可能性大大提升。
“季盟家里不敢声张,很快就把季盟给下葬了。”夏晚说:“从那之后,夏竹就总是在梦里面梦见季盟,说是他在朝自己求助,整个人都血粼粼开膛破肚站在她面前,说自己疼,让夏竹把他拉出来。”
这听起来怪吓人的,夏家便请人过来做法。
“做法的人要了夏竹一缕头发。”夏晚说:“用他的话来说,那就是夏竹先前和季盟有婚约,季盟死后,这婚约按道理来说本该自己解除,但季盟怨气太大,便缠上夏竹,这缕头发就算是替代夏竹了,往后季盟只会去找头发,而不找夏竹本人。”
沈离点头,说:“这倒也是个方法。”
夏晚叹了口气,说:“出了这种歪门邪道的事,家中也不敢耽搁,想要给夏竹赶紧找个婆家,也好断了季盟执念,刚巧这时候刘彦斌又上门提亲,索性就成全了这门婚事。”
“成亲之后,可有遇上什么怪事?”沈离问道。
“别说是怪事了,我侄女一天安稳觉都没睡过。”夏晚说:“成亲那晚上,夏竹便听见院子里面有女人的哭声,而且接连不断一声接着一声,几乎哭了一整晚,她问刘彦斌有没有听到什么,刘彦斌根本毫不知情。”
沈离若有所思,道:“只喊给夏小姐听,这倒是有意思了。”
夏晚皱起眉头,说:“回门那天,阿竹跟家里面说了这回事,不过,家里面根本没人重视,这种话听起来着实有些太可笑了。”
没人信,所以后面越积越多,没过多久夏竹就出事了。
“夏竹应该是鬼上身,才去掐了刘彦斌的脖子。”夏晚叹了一声,朝着院内望了一眼,那里面还时不时传来尖叫声、笑声。
夏晚说:“掐过刘彦斌,昏迷了一阵子后,阿竹就变成了这副模样,说出去未免太难听,家里面商量过后,就和刘家一起煳弄着,说是还在昏迷不醒。”
但两个新婚夫妇,一起昏迷不醒,说出去也不是什么好事。
沈离说:“我能看看夏小姐吗?”
夏晚点点头,说:“去吧,二位要是能将救我侄女,想要什么报酬都使得。”
沈离笑了一下,他也不是不求回报,只是一般来说,凡人给的回报,对他而言用处不大。
夏竹周围有不少人守着,她们都用害怕的眼神瞧着她。
夏竹当真已经疯了,一头长发乱七八糟的披在身前身后,穿着的衣服上面也有撕破的痕迹,她整个人都被绑在一个椅子上,双手双脚都被束缚得很牢固。
瞧见两人后,夏竹就露出了仇恨之色,拼命挣扎着想要脱离椅子,朝他们扑过来。
梁以拂定睛一看,腾时冷下脸来,道:“何方孽畜,还不出来?”
夏竹歪着脑袋,突然嘴巴大张开,周身弥漫着浓黑色的鬼气,看得出戾气十分浓重,简直都可以直接凝成型来杀人了。
旁边几个侍女瞧不见这黑气,但仍是会受到影响,竟是直接昏迷了几个。
“阿竹!”夏晚见状,连忙急切地想要过去,道:“你别生气,他们都是专门请来帮你治病的大师,你让他们给你看一下!”
夏晚一说这话,夏竹这边一时间更加愤怒,呲牙咧嘴眼睛发红,俨然是已经快要化作暴走厉鬼。
“滚!”夏竹发出了凄厉的声音,竟像是有数个人同时说话,硬生生扯断了椅子上手指粗的数圈麻绳,朝着沈离和梁以拂扑了过来。
梁以拂抽出剑,寒光在月光下凛冽一闪,反射出一道剑气。
夏竹似乎有所忌惮,便往后面退了半步。
不过,她仍是满是恨意地盯着两人。
“别冲动。”沈离开口打圆场,说:“我们不是坏人,是来帮你解决麻烦的大好人,我旁边这位可是从昆仑下来的,昆仑你应该知道,从不乱杀无辜,纵然你是厉鬼,也肯定得问清楚情况才动手。”
夏竹冷笑一声,道:“狗屁,修道的没一个好东西,都是拿钱办事不分好坏的恶人,这具身子我住着舒服,你们少多管闲事,赶紧滚了,否则我就算毁了这躯壳,也绝不让你们称心如意!”
夏晚一听,顿时白了脸,身子一阵一阵发虚,急切道:“你是谁?你不是阿竹,你赶紧从她身体里面出来!”
“我凭什么出来?”“夏竹”轻蔑地冷笑,说:“我才应该是刘家少奶奶,这躯壳我瞧上了,夏竹早就该死了!”
夏晚急得干跺脚,她也是没想到,夏竹竟是早已换了魂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