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彦斌脸上的黑气已经几乎掩盖住他的命数,面相上连沈离都看不出什么内容了。
沈离弄了张符,叫刘员外派人烧成符水,给刘彦斌喂进嘴里。
刘彦斌虽然吞咽有困难,但沈离手法独到,很快就给全部灌了下去,且一滴不露,看得旁边给刘彦斌喂药的侍女暗中频频侧目。
刘员外大气不敢出,又十分好奇,便问道:“道长,这是做什么?”
沈离灌完药,把碗递给旁边的侍女,道:“腹中有异物,弄出来看看是什么玩意儿。”
梁以拂扫了沈离一眼,他方才也给刘彦斌相看了,只是没查出来这些。
没过多久,刘彦斌便开始无意识的呕吐。
旁边侍女连忙把刘彦斌上身支起来,叫他歪着脑袋吐在旁边的水盆里面。
这一吐不要紧,盆子里面基本上全都是乌七八黑的水,甚至还能瞧见一缕缕黑色的细线。
“嘶——”刘员外禁不住倒吸口凉气,说:“这是什么东西?”
沈离盯着那细线,说:“是头发。”
“头、头发?”刘员外吓了一跳。
沈离拿了根细棍,跳起来一缕看了看,长发及腰,应该是个女人的头发。
沈离抬眸看着梁以拂,道:“梁师兄,要不要猜一下,这头发是谁的?”
梁以拂说:“不用猜,烧一下就知道了。”
沈离立刻收手,说:“梁师兄来吧。”
梁以拂瞅了沈离一眼,这小子,分明是嫌从别人肚子里面吐出来的头发又脏又臭,自己有点洁癖不想碰,便差遣自己来处理。
第606章 荒唐事
不过,梁以拂也没拆穿,将头发聚拢在一起,画了个阵在下面,弄来一簇明火便将头发给烧成了灰烬。
烟灰袅袅而起,梁以拂口中念了一道法诀,这烟竟像是受到了牵引似的,捻成了一根细细的烟线,从头发堆上盘旋而起,朝着屋子里面飘然而去。
梁以拂紧随其后,隔了几个院子,来到刘家另一处种着不少花花草草的院子里面。
大晚上的,院子门口也有人守着。
那两人瞧见浩浩荡荡过来的一群人,便语气不好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此处不招待外人,深夜前来,未免冒昧。”
梁以拂说:“此处可是夏小姐住的地方?”
其中一人似乎对这个称唿有几分敏感,便打量着梁以拂,道:“你是何人?”
沈离说:“别紧张,我们是专门来搜魂捉鬼的,听闻夏小姐自从被厉鬼附体后,到如今都还在昏迷不醒,所以想来看看。”
这时候,从屋子里面传来一声“哈哈哈”的大笑,听起来音调诡异,像是无意识的行为,紧接着,便有一个女声在唱歌,唱的也是不在调子上,深更半夜的听起来怪吓人。
沈离和梁以拂对视一眼,心下了然。
那两人显然也听见了,脸色微变,道:“我们家小姐无碍,不需要你们过来看。”
沈离却是直接拆穿,说:“要是无碍,就不会失了智一样半夜又唱又跳,外界都说你们家小姐身体抱恙,躺床养病不出,可这病和病之间也有区别,有的病若是延误了救治的时机,可就当真好不了了。”
说完,沈离便对梁以拂道:“梁师兄,既然他们讳疾忌医,咱们也不必相看。”
两人正准备走,院子里面便有人说:“两位道君且慢,方才怠慢了,还请进来喝杯茶。”
说话的是个女子,看起来三十来岁,有种雍容华贵的感觉。
这人名为夏晚,是夏竹的小姑姑,自从夏竹出了事后,便是她过来照顾。
夏晚和沈离二人打了个照面,露出了一抹惊讶之色,没想到刘家这回请来的道君,居然是两个如此年轻俊朗的小伙子,嘴巴上还没毛,看起来办事不太牢靠。
不过,夏晚听说这两人一过来就让刘彦斌吐了东西,心里还是相信他们的本事。
“我总觉得流家有古怪,有蹊跷。”夏晚关上门,皱着眉头说道:“这事儿从一开始就不对劲。”
沈离搬着小板凳坐下来,道:“哪里不对劲?姑姑且说来听听。”
夏晚扫了眼这小伙儿,一嘴一个姑姑叫得倒是甜。
“就先说季盟的死。”夏晚说道:“南凉城建城都将近千年了,除了那些打仗时候,搞得到处都是山贼强盗,杀人不眨眼外,还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谁在附近的山里被山贼杀了,还剖了五脏六腑,处理的干干净净。”
沈离和梁以拂对视一眼,竟然还有这事儿?
梁以拂说:“季盟五脏六腑都被挖了?”
夏晚看了他一眼,道:“可不是么,这件事情外面的人不知道,我们夏家先前和他订了婚,自然清楚这件事,肚子里面全掏空了,就连心脏都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