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投资吧。她确实能拿出点钱。”林泉不知道怎么说才好，低头吃面不愿对视。

“那就好，我就怕她在外面饿着，虽然就在市内，但她受冻肯定不愿意回来，就喜欢硬抗。给她打生活费问她够不够，不够再要，她一次都没主动说缺钱了，一次都没有。”

苏阮福妈妈用苦恼的口吻说着苏阮福的懂事，可能出于身为母亲的自尊，一句没提休学的事，只是夸耀着女儿的独立省心。两口子文化不高且都不是重视读书的人，他们相信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只要女儿能赚钱把日子过舒服，便愿意相信她有无限可能。

林泉越听越揪心，阳绪的分手费数目绝不低，但没想到苏阮福一分都没给家里打。

她爸爸说：“年轻人有出息就好，不像我们赚辛苦钱。做父母的也只想着孩子能过好，不盼别的了。”

林泉本想要通过他们联系苏阮福，并试探出她现在到底是安分读书，还是继续上夜店或找新金主。可看着夫妻俩脸上的笑容，又觉得这些问题变得难以启齿。

她只能装作若无其事，帮苏阮福维系独立乖巧、自力更生的形象。

道别后，她又一个人踏上昏暗不明前方的道路。

［叮叮咚噔——叮叮咚噔噔噔——］

林泉拿出手机看着那串陌生数字，没来由感到一丝不安。

按下接听键，事态不可避免地往她预料不到的走向奔去。

江霁月照常去补习班上课，阴雨蒙蒙，他看到有人撑着伞蹲在补习机构大楼前的绿化带边，走进一看，却是林泉正在出神的侧脸。

“计划取消。你不要再去打听苏阮福的消息，更不要在第三个人面前提到她。”林泉继续盯着被雨水拍打的嫩绿，像是早就知道江霁月会注意到自己，直接开口说，“是我在焦虑中冲昏头脑。你现在不需要为我做什么，谢谢了。”

江霁月犹豫片刻，蹲下问她：“发生什么事了？”

她扭头露出意味不明的笑意：“万芙儿找上我了——你知道万芙儿是谁吗？”

他迷茫地摇摇头。

“那就牢牢记住这名字。她是阳绪的超级狂热粉，你迟早会知道。”

林泉用最轻松的语调说出最恶意的话，站起身，潇洒拍了拍裙子的褶皱，头也不回摆手与他道别。

江霁月呆愣在原地，有一瞬分不清东南西北。

“哦……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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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讨厌却又不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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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通电话通知林泉参加万芙儿爱犬的生日会。

万芙儿越是受礼教艺术熏陶，就越是讨厌阳春白雪。

爱犬举办生日派对，按常规都需要请策划师规划，但万芙儿手一挥，全盘亲自操刀，乐队歌单蹦蹦跳跳口水歌，压轴的甚至是网红神曲，混乱而自由。

没有主题，没有主持，这样随心而动林泉第一次见。

露天的别墅派对到场的人并不多，林泉仔细观察，发现基本都是权势低于万芙儿很远的小年轻，偶尔看见几个长辈是人物的子女，也基本是被孤立的私生子。

万芙儿人缘一塌糊涂，奈何背景雄厚，她像是躺在猛虎庇护下的病猫，所有张牙舞爪都只是狐假虎威，没人看好她，更没人追随她。

“欢迎参加我家伊莎贝拉的生日party。”万芙儿蹲在草地上揉着萨摩耶毛茸茸的脑袋，笑道，“林泉，带礼物了？”

“入场时你管家接了。”

她猛然起身对后面的保姆老师们喊：“拿过来！我现在就要！”

从事服务业的人不会喜欢这样颐指气使的小老板，但他们熟练的道歉和跑腿的动作，让林泉坚信他们工资不菲。

林泉送得不算贵重，她有点人类至上主义，潜意识不认为狗配拥有太金贵的物品。

有人跌跌撞撞把礼品盒抱出来，万芙儿迫不及待拆开。

“是个小斗篷。”她哈哈大笑，“什么审美，像国王加冕的披风。”

“被你发现了诶。”林泉不恼，反倒跟着笑起来，“酷不酷？下次我再送小皇冠。”

能应邀参加的人基本上没人不知道林泉，有些人陪笑，有些人沉默，但都默契地没有再让这个话题继续下去。

可万芙儿不依。她揉捏摩挲暗红色小披风柔软的布料，凑在鼻尖前嗅了嗅。

“圣○的天鹅绒？”她抬眸盯着林泉，“只可惜用的香水我不喜欢。”

林泉皮笑肉不笑回答：“怎么了？”

“它的首席调香师是同性恋。”她若有所指。

“理解理解吧，时尚圈除了模特的腿，你找不到直的。”

“哈哈哈哈……”万芙儿笑的东倒西歪，蹲下身给萨摩耶披新的披风，“喂，林泉，我直觉告诉我，我们俩会相处得很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