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你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你有很多时间去思考如何成为一位合格的母亲。”

风太后冷笑了下，转身走出房间对太医说道：“储妃的风症，该如何诊治？”

太医旋即会意躬身道：“风症之人需静养，最怕喧闹、忌阳光，忌吹风。”

太子府内务官闻言领走了大部分储妃院的女官，又命人封了储妃寝宫大门，用木板钉封了窗户，只留两名宫娥侍候吃食，相当于是囚禁了她。

风太后最恨她这种手段，司音仙子和萧皇悲惨百年的开端都因为一壶酒。

这一切，人在兵部的萧彦北并不知道。

波波骑马来到监察司，她直接走到门房说明来意。值门小吏问她身份，她顿了下说是林书翰的大嫂。

小吏便直接领她进了衙司，波波问：“你都不需要通报吗？”

小吏笑道：“小林大人把京畿官员及其家眷的体貌等资料都绘编归档，您一下马我就知道您是林家大奶奶。”

“那你还让我报身份？”波波戏谑。

小吏笑道：“小林大人说了今天您要来，让我留意着。若您报其他身份就需要提前公函通报，若您只报家里身份就直接领进来。”

波波心想着小林代掌司还有些意思：“怎么我除了他大嫂在你们这儿还有别的身份？”

小吏冲着他狡黠一笑道：“回嫂子话，这不能说，这是小林大人定的规矩。”

波波跟着小吏走进监察司大院，发现之前偌大的前厅被隔成了房间，只留了中间一条通道。

波波对监察司的新布局有些不太适应：“这都是干什么用的房间，没了大厅你们平日里开行动说明会的时候方便吗？”

“嫂子，现在监察司各部门几乎分工行事，鲜少有联合行动。若有的话，我们也有自己的一套协作方案，很有效率。”

波波看到来往官吏行色匆匆，面容肃穆倒不怀疑小吏口中的效率。

小吏将她领到一间房门外便行礼退下。

波波敲敲门，里面传来脚步声，旋即门开了，一身藏蓝官服的林书翰将她迎了进来。波波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如图书馆书架又像药材柜子的木柜整齐摆满了房间，木柜格子上写着编号。放眼望去不少于千个小柜子。

“你这都是些什么？”波波不解地问。

林书翰得意地道：“这是所有在京官员，王侯公卿及他们家人的资料。包括生平、喜好、政绩过失、钱庄银楼往来流水等等资料都有。我在观文殿干了月余的侍读学士，整理书籍从无纰漏，十二万卷书籍资料的编号我随口就能背下来。这些就是监察司的书籍，监察百官的手段。”

波波心想这两兄弟入世真是不按常规出牌，她拍拍林书翰的肩膀道：“你的这番壮举一定能载入史册，你简直就是情报他爹。”

“什么情报他爹，我女儿的名字都想好了，叫林珰。不叫情报，什么情报，多难听。”林书翰将一份卷宗放进对应抽屉道，“嫂子，我哥好吗？”

波波还在看柜子上的编号：“挺好的。我这次时间挺急，方便去看看云大人吗？”

“方便，我这儿一会儿的工夫。现在旧城严格管控进出只有我领你去才行。”

说话间，七组人员进来谈事，看见波波先是一愣，随后看向林书翰。波波见状道：“我在外面等你。”

“不用，你说吧。”林书翰坐在位子上头也没抬。

七组人员开口汇报风如怒离开皇宫之后的行程，波波才知道他回驿馆没呆多久，就跑去樊楼包了细家姐弟的场听曲儿。再往下听，七组人员居然把风如怒在樊楼的时间里所有进入人员都盘查了个遍。

听完七组人员的汇报之后，林书翰方才将手中笔放下，待墨迹干透之后又将纸放在卷宗封袋中道：“风帅还在樊楼吗？”

“是，离他包场时间还有半时辰。自始至终都只有他一人。”

林书翰点点头：“你留一人盯风帅。你还说永泰丝绸的人和速特商人也开了包厢在谈生意？永泰丝绸背后是西域驻军王家，只做成品绢帛交易，一般供货给成衣馆、是阙乐大街被清缴的胡乐馆的最大衣料采买方，胡乐馆的幕后老板一直没找到。速特商人多做外邦买卖因为要按照外邦要求织染花色，接触的都是生丝商。这两拨人串在一起干什么？你派人在盯着那位速特商人。今晚我不在新城，遇事自行决断。”

胡乐馆的幕后老板就是库耳目，就是贺兰莫家在东京城的负责人，上次清缴阙乐大街的漏网之鱼。

七组人员听令离开。

波波讪讪地道：“听你大哥讲你能背出任何商家过去一年出入东京城的报关案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