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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霜台+番外(10)

作者:星津归春洲 阅读记录

未几,忽起一阵凉风,无孔不入的凉意渗透着身上每一寸腠理,我猛一哆嗦,半崖山的夜晚比天穹山要冷不少。

当是时,忽闻窸窸窣窣的沉闷声渐近,我扭头一望,见欢正摇摇出洞,看来他也同我一样,睡意阑珊。

见欢散散漫漫地爬到我面前,“为何不歇?”

青石上的寒意激得我神智更是清醒,我望着黑漆漆的山下,叹了声气,“睡不着。”

见欢扫了扫尾,爬上我旁边的石头,也学着我的样子,趴在石头上,意味深长地道:“劫数如此,你我也不过是这茫茫劫数里的一粒浮尘。”

我微微一惊,他如何知道我心中所感?我将目光从山下移向他,审视着面前这个或许我从未懂过其心思的甲。

见欢平日里好像对任何事都无所用心,此番却一语道出心机,委实将我一震。

沉默良久,见欢的爪子在石上连敲数下,寂静的夜里发出几声“吭吭”之音,他抬眼迎上我目光,辞气尽柔:“夜里凉,快回洞里歇着罢,明日还有许多事要做。”

“好。”我扭扭身子,从青石上爬下,转身回洞,见欢则紧随我身后。

也是今日,我才发现自己有认床之症,久久睡不安稳,不停地翻来翻去,好歹是熬过了这一夜。

终于挨到曙光初透,一夜难眠的我翻身便起。起早之举令阿哥大为诧异,险些以为自己眼花。

天色露白之后,我们终于看清半崖山的情形,破败得令人心惊。

我们简单食了些沿路采来的野果果腹,随后分往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整山搜寻白蚁精踪迹。

我一路朝北边寻去,顺便将途径之树中的白蚁收拾了干净。

待走到三两株枝连叶叠的三结树前,我突然停下。

我们生来便对白蚁有着极其敏锐的嗅觉,一丝几不可闻却难以忽视的熟悉气息牵引着我走近。

未免有失,我闭眼再嗅。

呵!看来这白蚁精果真爱极了半崖山,整座山的树已是寥寥无几,她却还舍不得走,竟藏在三结树里,又好巧不巧被我遇上。

而这时,白蚁精也觉察到我来了。

只见她慢悠悠地从树里爬出,落地之际幻成个身穿白衣的女子模样,尚有几分出尘脱俗之气。

她极为不屑地睨着我,冷哼一声:“我是觉着这气息熟稔的紧,果然是一只碍手碍脚的穿山甲。”

在白蚁精说话时,我也已幻形,指着她,怒斥道:“好你个白蚁精,做下如此伤天害理之事,还不思悔改,今日我便教训教训你。”

不待白蚁精反应,我手里蓦地聚起一道白光,不由分说地劈向她。

白蚁精惊慌一躲,白光倏然打在三结树上,震得几片树叶颤颤飞落。她当即愕然,仿佛并不知我为何与她动手。

片刻回神,白蚁精由惊转怒,气急败坏地问道:“你今日犯的哪样浑?我何处招惹了你?”

我作势收手,将白蚁精之言略一咂摸,只觉可笑至极,能问出这话,是何等的黑心肠。

既然她要装糊涂,那我便跟她好好指摘指摘,“装什么糊涂,你自己看看,半崖山的树被你毁得所剩无几。前几日,暴雨引发山崩,山下村庄里的上百条人命,一夕之间全都没了,这可都是从你手里欠来的命债。”

白蚁精皮上一笑,辞气无比淡漠:“我只食树,不食人,你何故将这些人的死算在我的头上?与我何干?”

她此般事不关己的态度,委实惹恼了我,也深知与她多说无益。

“既然你非要执迷不悟,那我便告诉你,你错在何处。”话音刚落,数道白光霍地从我手中飞出,齐齐朝白蚁精攻去。

白蚁精躲闪不及,一道白光伤中其左肩,白蚁精怒火瞬激,凶神恶煞地瞪着我,“好不讲理的穿山甲,既然你要玩,那休怪我不客气。”

我非但不惧,反而向她的火里添了把干柴:“今日我便替山下的亡魂好生惩治惩治你。”

白蚁精有五六百年修为,我虽在银杏爷爷那里习了些术法,却从未用过,眼下与白蚁精一较,委实胜算难测。

果然,同白蚁精斗了几个回合后,我渐显吃力,眼见白蚁精一个光刀朝我刺来,我躲闪不及,正欲狠心受下这道法,岂料手腕处的红绳竟无端泛起赤光,出乎意外地替我挡下光刀。

此刻,不止白蚁精惊诧,连我自己都赫然一怔。

红绳在我爪上系了二十一年,从未有过任何异动,我只当它与普通绳子无异,孰料它今日却忽显神威,替我挡下一击。

阿爹曾说,红绳里凝聚着山神的仙力,能锁住我体内灵力。我以为它的作用仅是如此,眼下看来,倒是我低估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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