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黎曜轩忽然理不直气不壮的指着纪玉琢,抬高下巴问道:“就是你!你刚才在那猎户身上缝针了吧?谁让你那么做的?你是大夫吗?你怎么可以往人身上缝针?”
纪玉琢看着黎曜轩的眼神带了股轻鄙,他扬了扬嘴角。“为什么不可以?大锦朝哪条律法说不能在人身上缝针?”
黎曜轩眉头一皱,转向马彩蒙道:“彩蒙,这人是善源堂的坐堂大夫吗?让这种来路不明的人坐堂看诊,会出大事的!”
马彩蒙冷然的脸上透着丝丝不悦。“会出大事那也是我的事,轮不到你管,你们快点出法,道里没有你们说话的余地,不要妨碍我看诊,我可没忘记善源堂的大夫都是被你们冠医堂挖走的。”
黎曜轩不死心的说道:“我这是为你好!你快点把这个人赶走,你要是要找坐堂大夫,我给你找一个来……”
黎初嬌忽然抬头瞪黎曜轩,不悦道:“哥哥你不要胡说,这位公子分明就是神医!怎么可以随便把人赶走?”
黎曜轩跳脚了。“你在胡说什么?什么神医?分明是江湖郎中!”
黎初嬌快气疯了,她跺脚道:“哥哥!你怎么可以说人家公子是江湖郎中?你这样很失礼……”
兄妹两人正在争执不休时,外头候诊厅里忽然传来啊的好几声。
“哎哟!怎么昏过去了?”
“好像喘不上气……”
马彩蒙和纪玉琢同时奔出去,后头黎家兄妹也连忙跟着他们出去。
“怎么回事?”
场面一团混乱,马彩蒙看到一名中年男子倒在地上,面色苍白,胸口剧烈起伏,额上泌着一屑汗水,脸色憋得青紫,嘴唇也发紫。
一名婦人哭道:“大夫!我当家的说喉咙不舒服有一阵子了,今日我硬是拖着他来看病,不想适才他忽然说喘不上气来,跟着就倒下了!”
“抬到诊间!”
几个在候诊的男人见状,连忙七手八脚的帮忙把人抬进诊间。
纪玉琢大步过去,几个人连忙让开。
他把病患的衣襟打开,让患者的脖子显露出来,跟着迅速用酒精消毒了双手,戴上无菌手套,对马彩蒙伸出了手。“刀。”
马彩蒙心里一跳。他不会是想要在这里对病患做紧急手术吧?这怎么可以?她原是打算支开所有人,将病患带到空间里做心电图……
“你不是知道吗?是急性喉梗阻,不马上动刀会死!”
听到会死两字,那婦人脸色一阵白,险险快昏过去。
“快把刀给我!”纪玉琢喝道:“你想看患者窒息身亡吗?”
马彩蒙看着患者的呼气声越发急促,牙一咬,递出了手术刀。
她深知现在用葯根本来不及,唯一的方法是将气管切开,且不可犹豫,抢救生命就在分秒之间。
纪玉琢没有犹豫,犹豫的是她,她一心想将患者带到她有十足把握的空间去治疗,想用最安全的方法诊治,却忘了身为医者的首要本分——将人救活。
在喉阻塞的情况下,大脑对缺氧只能等待几分钟,超过时间,即便解除了喉梗阻却会造成脑死的并发症,所以此时的她对自己适才的犹豫不决感到十分惭愧,对于自己过度依赖空间也十分汗颜。
“你们几个按住他!”纪玉琢大声吩咐抬人进来的那几个人。“牢牢的按住,尤其是头,千万不能让他动!”
诊间里有麻醉葯,但现在来不及麻醉。
几个人连忙照纪玉琢的吩咐,将患者牢牢的按在床上。
纪玉琢专注的落刀,穿入喉结下的环甲膜,他要建立新的呼吸道。
几分钟后,鲜血飞溅,患者能够呼吸了,他脸上的痛苦表情也得到缓解。
马彩蒙知道气道打开了,看在外人眼里,纪玉琢只是切开了患者的脖子,只有她知道,因负压的原因,此时患者的胸膜顶抬高,血管怒张,要快速又安全的切开气管难度非常高,饶是她来做也不一定做得好,紧急气管切开对医师是极为严峻的考验。
“现在没事了。”纪玉琢跟着给患者止血。
那婦人原本看到切脖子一幕已吓得瘫软在地,此时又连忙爬起来询问丈夫情况,发觉他神色明显好转,总算破涕为笑,对纪玉琢千恩万谢。
“哥哥……我到底看到了什么?”过程惊心动魄,黎初嬌受到惊吓,回不了神。
黎曜轩瞳孔阵阵收缩,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的双手抖得厉害,终于丢下黎初嬌,夺门而出。
第九章 善源堂重振雄风(1)
黎曜轩仓皇奔回家,他神色有些惊慌,一口气连喝了两杯水压惊,还在厅里与丈夫闲话家常的何氏被儿子的举动吓了一跳。
“轩儿,你做什么喝水喝得那么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