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遗传，天生虹膜颜色比较浅。”林深面对自来熟也不觉尴尬，端着社交笑容回视她，“傅小姐认得我？”

“直接叫我名字就好啦。”傅宁笑眯眯地扶着孕肚坐回贝壳椅，“我都快混成林老师铁粉了，你的旅行vlog我可是每一期都追着点赞呢。”

随后又吐了吐舌头补充：“不过最近评论区有些不太和谐的声音，发酵起来会比较麻烦，我自作主张找人删掉了。希望你不要见怪，缺失的数据我会重新帮你刷回去的。”

林深说“不用麻烦的”，后续也不知道还会不会继续做视频，顿了顿，又问：“是莫砺峯让你来的？”

“哦对。”傅宁一拍脑袋，“差点忘了今天是带着任务来的，那我就开门见山直说了。”

脸小精致的准妈妈端正坐姿，摸着肚子正色道：“我至今怀孕足22周。被狗仔拍到的那次，是我和莫先生第一次见面，我肚子里的宝宝跟他半点关系没有，林老师请放一万个心。”

林深平静地回视她，面上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

ANYtime有专业公关团队，这次绯闻闹得这么大，对莫砺峯虽然没有什么实质损害，但也绝对没有任何益处。任由其发展，这不符合他们的行事风格。

林深在网上一篇正式澄清的声明或报道都没有搜到。这很正常，一次花边新闻罢了，莫砺峯没有官方认证的社交账号，没闹到危及形象的程度，不可能为这种事情公开发声。但奇怪的是，ANYtime的团队甚至连持反对论调的第三方营销号都没买几篇，一直纵容舆论往一个方向滚，火往一边烧，只能说明他们是有意如此。

傅宁有些不好意思地扭捏了一下，解释道：“虽然说起来很厚脸皮，但冷处理的操作，是我们这边说服了莫先生很久，他才愿意配合的。”

林深略微诧异，“为什么？”

“因为宝宝爹地的工作性质比较特殊。上次他休假，我们没忍住凌晨出门兜风，再怎么死守严防也还是被拍了，花了好大力气才压下去。”傅宁脸上不自觉露出一丝恼意。

“其实之前也被拍过跟其他男性朋友一起吃饭——被恶意错位截图的那种。但我一直忍着没发声，要是这次贸贸然直接否认了，我怕会引起反弹，后续惹来更多狗仔深挖。我对象之前被拍到过，我担心有些自媒体不受控制爆出来，到时候影响到他出任务……倒不如将错就错误导一下视线，人们分不清真假，等过了这阵子，我转幕后，慢慢地就不会再有人关心了。”

林深听完长长一段话，关注点被带偏，颇不认同地蹙了蹙眉，“你风头正盛，又这么年轻，这就要为了你先生退圈？”

就差没直说傅宁恋爱脑。

“不是退圈，我是要转导演。”傅宁笑着连连摆手，“我本来就读导演系出身，之前唱歌拍戏就是穷，没办法，只能从零开始攒攒人脉资源，谈不上有多热爱。”

林深安静片刻，声音放得有些轻，“那这个孩子，以后在舆论上就是莫砺峯的了。”

“啊，你说这个？”傅宁愣了愣，随后狡黠地眨一眨眼，“林老师平常应该不太关心我的八卦绯闻。”

“在网上爆料里，疑似宝宝爹的人选大概有三十几个，有些是营销号瞎编的，有些是我故意安排掩人耳目的。蹲我点的狗仔比较多，被拍到的其实不止莫先生一个，但林小姐也知道，莫先生最近比较有话题度，长得又帅——当然没我对象帅，添油加醋把我们凑一起热度更容易爆嘛，事实证明也是这样。”

“今晚零点，我圈里的gay蜜会顶掉莫先生身上这口锅，照片什么的都拍好了。原本是打算等有特殊情况再爆出来的，不过莫先生昨晚联系我，说你误会了。”傅宁笑眯眯哼哼几声，“之前我还问过他要不要跟你报备一声呢，他说你不会在意这种一眼假的消息。”

林深睫毛低垂，指尖轻轻摩挲扶手皮革，半晌才道：“你们第一次见，莫砺峯肯这样帮你？”

“当然不是无缘无故地帮。”傅宁道，“这是我提出的附加条件。”

附加条件，林深默念着这四字，“你们的交易是什么？”

放在桌面的手机震动一下，傅宁没立即看，脆声答道：“他找我买一幅画。”

“画？”

林深出乎意料地愣了愣。

“奇怪。”傅宁看着手机里莫砺峯秘书发来的询问消息，也觉出些许不对劲来，“这么久了，你难道没有收到吗？”

27 狮城

第一次亲眼见到The Stolen Rose这幅油画，是在狮城。

画家梁静川是新加坡华人，出生于70年代初，在当代艺术界颇有分量。其画风与姓名大相径庭，受野兽派风格影响很深，笔法直率，色彩浓烈，情感表达奔放粗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