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竟然……”为了一个女人连親娘和兄弟都敢动粗,一定要告他,告到他没官好做!
张翠花还是很天真,她想用“不孝”名义告长子好让长子丢官,那么将军府便是小儿子的,但是她没想到卫海天也能这么做。
“娘,忘了告诉您一件事,我准备辞官。”
张翠花、卫海风母子喜不自胜,嘴角扬得很高,以为目的终于达成了,但卫海天下一句话将他们打入深渊——
“所以你们可以搬家了,我不是镇北将军就住不了御赐镇北将军府,辞官之后必须还回去,以后我带着月牙儿回凤阳镇,她刺绣、我打猎,我们不用再为将军府给谁起争执了。”
皆大欢喜……不可能。
“什么!”张翠花两眼翻白,倒在身后的小儿子身上。
卫海天真的上表辞官了吗?
是的,他连送了三天奏摺。
皇上每次一翻阅就哈哈大笑,朱笔一批——不准。
所以他只能在府里养伤,帮他的“金牌小娘子”分线,穿针引线、箍绣绷、清绣布、剪线头,偶尔偷个香。
何谓金牌小娘子呢!
苏明月原本要绣个“观音坐莲”的绣画为太后贺寿,可是她得罪了太后最宠爱的如意公主,所以送绣画扬名一事也因此泡汤,太后不可能对她另眼相看,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
谁知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穷极无聊的苏明月不知该绣什么,她便随兴绣了三尺高、十尺宽的“桃源”,绣布上的人物栩栩如生,每一个人的表情都生动有趣,彷佛置身无纷争的桃花源,叫人向往。
因为太美了,美得令人流连忘返,善于钻营的朱喜便拿到玲珑阁拍卖,价高者得。
谁知不知怎么的这刺绣到了端敬大长公主手中,她是皇上的姑姑、先帝的胞姊,尊贵如太后都得恭敬的喊声皇姊。
看到那幅绣画的端敬大长公主一眼就喜欢上了,直说绣得真好,是她梦想中的桃花源,便委婉的让皇上赐点什么给手艺精湛的绣师。
是绣师,不是绣娘,苏明月一举成名。
皇上问苏明月想要什么赏赐,他本以为会是赐婚,但苏明月偏头想了一下,说她想要一面免死金牌。
免死金牌?
苏明月解释说京城贵人多,她一个绣娘怕得罪人,有了免死金牌她就安心了,不怕走在路上被人捉去砍头。
皇上莞尔一笑。
谁都听得出她“得罪”的人是谁,因此她出宫后多了一面御赐免死金牌,大家便喊她金牌小娘子。
“月牙儿……”
看着穿上戎装的卫海天,鼻头一酸的苏明月眼圈儿一红。“你、你要走了……”
“别一副哭丧脸的样子,我很快就回来了,快到连你难过的时间都没有。”离开她,他也万般不舍,可是为了他俩的将来,这一趟他不得不去。
“多久?”不论他说得多气定神闲,还是有一定的危险,身为武将的女人不可能不担心。
“最多半年。”他估计。
“半年?”好久。
“比起去边关打仗,已经很快了。”
不用一待三五年,忍受酷寒和粮食的不足,以及敌人的不时犯境。
“你的伤……都好齐了吗?记得不许再让自己受伤。”
经过月余的休养,他的身子好得很快,可是再快还是有暗伤未癒,偏偏国家社稷重于个人性命,皇命一下无从拒绝。
“好,都听你的。”轻抚她玉颊,他心中依恋。
苏明月微微一笑。“又哄我。”
“不是哄你,我已派人到凤阳镇提親,你爹已经答应了,待我归来便是成親日,欢喜不?”他迫不及待。
苏明月蜂首一点,又有些懊恼。“还不够忙吗?尽有心思搞这些,只要你平安回来,我什么都不在意。”
“别呀,还是多上点心,我辞官的奏摺又送上去了,那边近日不会再蹦躂。”他说的“那边”,指的是他娘和弟弟,为了这件事,两人整天愁眉苦脸,就怕被赶出将军府,至于妹妹相思,她没心没肺只顾享受,万事交给二哥和老娘烦恼就好,嚷着想太多会生皱纹。
“不过你也要防狗急跳墙,我留了五十人给你,你有事尽管吩咐他们去做,自个儿别累着了。”他不在她身边,万事都得她自个儿来,心中的愧疚沉如巨石。
“我知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
次日,朝廷传出镇北将军因一女子而拒绝皇上的赐婚,皇上大怒将他关入大牢,直到他点头为止。
事实上卫海天已带领五万大军前往平州、泗水“剿匪”,兵贵神速,不到半个月功夫,他已进入平州境内,围剿、平乱、劝降、缴械、收编,两个月后又赶往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