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你,你说你是将军夫人,谁能证明你是?”长得倒不错,可惜比她差一点。
被手指一点的苏明月嫣然一笑,走到挡下如意公主等人的卫家军当中,语气柔又轻,“你们喊我什么?”
“夫人。”众人齐声。
“谁的夫人?”她又问。
又是齐声。“将军夫人。”
“将军是谁?”她面上扬着光彩。
“镇北将军卫海天。”
声宏气壮,穿透力十足。
闻言,如意公主脸色很难看,她觉得打脸,不敢相信在她扬言卫海天将是她的驸马后,还有人敢站出来说自己才是正室,这是说她这个公主抢人丈夫啊!
如意公主两眼红得像要吃人,气急败坏地想找人算帐,她看上的男人是有婦之夫又如何,只要她求一求父皇下旨休妻再娶,英俊挺拔的卫海天还是她的驸马爷。
同样的,被架走的张翠花一样忿忿不平,苏明月未来之前,将军府是她一人独大,里里外外她说了算,没人敢违逆一句,如今她什么也不是了,还被个臭丫头管得死死,教她如何能甘心?
她是贵夫人、将军的娘,虽然做不到呼风唤雨,好歹奴仆上百个,谁敢看不起她?至于如意公主,人家公主出身,惹不起惹不起。
认为自己委屈的赵槿儿脚一跺,回房哭去,一个将军夫人、一个如意公主,她们都和她抢表哥,那她还有多少胜算,难不成在她用尽心思讨好姨母,最后只能当个妾?
“公主,这样的回答你可满意。”苏明月腰杆子挺直,目光清明,无畏无惧。
“哼!就你随便说说也算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我父皇都没开口,你算是什么将军夫人?”她自个儿乐着吧!以后有她哭的时候。
“只要将军承认就好,皇上管不到臣子娶老婆吧,光是皇室宗親的指婚就够他似神了。”天子日理万机,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哪抽得出空充当月下老人,为人配婚送姻缘。
“你……本公主不相信你的片面之词,我要親自问问镇北将军,此事可为真?公主和糟糠之妻,聪明人都知道该选哪一个。”如意公主洋洋得意,认为卫海天是聪明人。
“他伤重在床还不能起身,公主请改天再来。”送客。
“本公主就是晓得他受伤才来看他,你别不知好歹的拦我,我倒要问他本公主和你谁在他心里重要。”她做势要直闯内室,不给人半点颜面。
“公主……”未免太猖狂了。
“公主,臣有伤,未能親迎望请见谅,不过您与拙荆谁为重,您是公主,公主有难,臣职责在身定舍身相护,而拙荆是臣的命,臣与她同生共死,至死方休……”
第十二章 有彼此的地方便是家
“你不要命了吗?伤那么重还敢往外走,你瞧瞧,伤口又裂开了,血流个不止,你以为自己是猫呀!有九条命,怎么也死不了!卫海天我警告你,你要是再这么胡来,我肯定咬你,咬得你遍体鳞伤……”
听着耳边念经似的叨隐声,从鬼门关走了一趟的卫海天不仅不觉得聒噪,还认为有如天籁一般,让他百听不厌,身心欢喜,全身舒畅得像躺在无人的大草原上,迎风吹来沁人心脾的花朵芬芳。
他忍不住笑出声来,自己绝对是上天宠儿,给了他天仙似的嬌人儿,不嫌他一身新伤旧创,不在意他家乱如遭匪,温柔婉约、蕙质兰心、宜室宜家,是多少男儿渴望的贤妻良婦。
“还笑,你这人没心没肺,一条命去了半条,差点当了阎王女婿,来了三个太医全力抢救,原本以为你肩上的刀伤最重,没想到背后那一剑差点将你剖成两半,腹部中刀,伤及脏腑,血又止不住,快流干了……”
“你的剌绣越来越好了。”
卫海天冷不防说出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正在唠叨不休的苏明月怔了一下,不懂他话意为何。
“听说我的伤是你一针一线缝合的,谷太医还称赞你缝得好,又直又美,针脚密合,要是没有你的好手法,我这条命真的救不回来。”
他也没想过会伤得这么重,在安排属下善后,以及命人入宫禀告皇上接下来的行动可以开始了,便整个人倒下。
听他说得云淡风轻,苏明月就来气。“那是死马当活马医,他们都说救不了,要我放弃,可我做不到,就是做不到,不就血一直流,止不住嘛!那就缝起来,像缝羊皮水袋一样,缝得密了就不会漏水……”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做的,一股脑地将烈酒倒在针线上,擅绣的她飞快地将他的伤口当繍布一针一针缝合,她以为她的手在发抖,可是缝完之后才知整只手臂都僵[yìng]了,硬得像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