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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牌小娘子(好个下堂妻之一 )(34)

“也是。”他最不缺的就是银子吧!

几道身影匆匆来去,在雨幕中半点痕迹也没留下,掀起的屋瓦又盖了回去,没人知道谢府的屋顶曾经非常热闹。

“冷吗?”

这是废话吗?丝丝雨滴淋在身上,不冷的是石头。

“呵呵,你嘴唇都冻紫了,难怪说不出话。”低低的笑声是取笑,还有一丝怜惜。

头顶的雨忽然停了,不解的苏明月抬头-看,前方的男子脱下半边的外袍,以手拉住衣角为她遮雨。

“真傻。”

“什么?”谁傻?

“我觉得自己是个傻子。”她在作梦,梦醒了一切都不存在,她也不会承认自己做了傻事。

“只有傻子才会陪你在屋顶淋雨。”她得多傻才犯傻,脑子长草,相信他说的“月光如丝”。

是如丝,不过是雨滴,一丝一丝的斜落,雨势不大,就是蒙蒙的毛毛雨,可是淋久了浑身还是会濕透,夜风一吹遍体生寒。

“偶尔做点疯狂的事也很快活,以前我们也冒雨行军,一个个濕得直打咳嗦。”

很冷却不曾停止,一步一步往前走,双腿沉重如铅块,脚底都磨破了,起了一粒粒水泡。

虽然辛苦,一度想放弃,可是看到同袍脸上的坚毅,他又不服输地迈开脚步,一鼓作气走到底。

“所以你闲着没事做就踩破我家的屋顶。”的确是疯狂,一个疯子、一个傻子,一起赏月,没有月亮的赏月。

看到用大石头压住的破洞,卫海天眼中的笑意有如繁星,闪着光点。“我会补好。”

她没好气地一嗔,“你不补谁补?我可没能耐爬上爬下,这宅子已经够破了,你还来试自己的脚力。”

卖了几幅绣品,她想先把老家整修整修,再挖出荷塘的陈泥注入河水,养鱼种莲,买些开花的果树栽下,明年春天就能看见红的白的花瓣飘落,桃花杏子开满门庭。

至于开绣坊可以再等等,自从“许伯伯”出现,父親一反之前的颓废,整个人活了过来,精神十足,每天天一亮就拉着乔叔上街打探消息,不到天黑不回来,明明很累却笑得非常开心。

人有了奋斗的动力就显得年轻,原本无精打彩、两眼无神的苏东承背也不驼了,腰杆子挺直,腿脚有力,混浊的眼中射出精光,飮酒过量的苍白脸色也变得红光满面。

他现在一心一意想找出“许正昌”的把柄,揪出不法行径,好将其送入牢里以报当年仇。

他不是经商失败,是让人骗了,这对好面子的他来说简直是天大的耻辱,叫他如何能忍受?

因此十分气愤的苏东承开始努力寻找当年出事的蛛丝马迹,力图振作的东奔西跑,四下打听沉船一事,他还要找出所谓的“罹难”船工家属,看看拿他银子的人良心何在。

“是,是我的错,我一定不让你动一根指头,我这脚呀,不长眼,你好好教训它。”

他拉起她的手往大腿拍打,他的腿不痛,苏明月的手倒是拍红了,不快地抽回。

“到底是惩罚你还是趁机欺负人?你变坏了,没以前那么老实。”

那时的他连多看她一眼都不敢,叫他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识情滋味的她也不知道好不好,爹让她嫁她就嫁,姑娘家长大了终究要嫁人。

后来退婚了她也不在意,毕竟没有非君不嫁的深厚感情,嫁谁都一样,以苏家的家底还是不愁挑个如意郎君。

只是父親生意失败后,华屋美服没了,金钗银簪拿去还债了,换下绫罗绸缎,穿上松江棉布,跟着母親抛头露面,为人作嫁缝新衣,针下绣出鸳鸯扣。

可惜母親也死了,守孝三年她成了大龄姑娘,媒人上门来提親,见男方年岁相当,她也含羞带怯嫁了。

大概老天爷不想她太顺遂吧,波折连连,嫁入夫家的第一夜,据说准备考秀才的体弱丈夫却忽地吐她一身血,她错愕得说不出话,怔忡地看他咽下一口气,溘然而去。

人死了关她什么事,她才是最该两眼泪汪汪的人,初为人婦便成寡婦,她向谁哭诉?

谁知夫家更恶毒,一句“克夫”就将她休了,寡婦当不成却成了下堂婦,当晚被送回娘家。

为此她爹哭了三天,眼睛肿得睁不开,她发呆了一晚也就看开了,既然天不从人愿,那就就走一步算一步吧,人不能跟天斗,但至少能顺其自然,想得太多是自寻麻烦。

“我没变,只是经历了生死,对人、对事的看法有些不同,你这双手没干过粗活,细皮嫩肉,难怪轻轻一拍就肿了。”她的手好小,没他手的一半大,纤指葱白、嬌嫩细致,皮薄得透出丝丝血色。

苏明月其实没吃过什么苦,早年苏家富裕,她是坐看鸭子打架、闲绣雁鸟琢食,每天晃过来晃过去,就在花开花落、日出日落中过日子,养得嬌花一般水灵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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