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就是这么一张极具路人缘的脸,却打烂一手好牌,落得现在谁都能嘲讽两句。
……可是明明这么多人嘲,怎么就自己被撞见了呢!
想到这儿,陈茗更懊恼了。
她运气也太不好了吧!
“你运气最近不太好。”
……!
陈茗猛的抬头,看向云雾。不明白她突然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什、什么?”
云雾脸色苍白,漂亮的圆杏眼也耷拉着,显得恹恹的。
碎发散落在脸颊边,越发显得可怜又可爱。
她盯着陈茗看了会儿,收回视线,“没什么。”
将放在柜台上的纸币往前推了推,“请问有硬币吗?能不能换些给我。”
“有有有。”同事赶紧起身,冲云雾笑,“我刚还在愁身上硬币太多,我换给你。”
“谢谢。”云雾接过硬币,冲同事点点头准备离开。
刚要转身脚步一顿,重新看向陈茗,看得刚松口气的陈茗和同事又紧张起来。
同事继续扯了笑,“还有什么事吗?”
云雾看着陈茗,眼神恹恹,“那次的车,不是我开的。”
“啊?”陈茗没听明白,呆呆的看着云雾转身离开。
同事长松了口气,拍拍胸口,“好了好了,人终于走了。”
扭头看向陈茗,语重心长,“你啊……以后可得注意点了。”
陈茗知道同事说得对,但一想到对象是云雾,就不服气。
直着脖子嘴硬,“谁知道她跟个鬼似的突然冒出来,吓死人了。”
同事脸色一变,反手拍了陈茗胳膊一下,“胡说八道什么。”
说完紧张的看向左右,双手合十偷偷朝四方拜拜,小声嘀咕,“有怪莫怪有怪莫怪。”
“……张姐,你这下都把我打疼了。”陈茗一脸委屈的摸着胳膊。
张姐赶紧摸摸她胳膊,哄了哄又拍她胳膊一下,“谁叫你刚才乱说话,你忘记医院的忌讳啦?”
陈茗这才闭上嘴,顺着张姐的力道,重新坐回椅子上。
偷偷看看左右,心虚却嘴硬,“应该……没事吧?”
“你忘记倩倩的事了?”张姐白她一眼。
陈茗缩了缩脖子,不吭声了。
倩倩和陈茗是同期,关系说不上亲近,但也算是熟人。
半个月前,倩倩踩着走廊上的水差点滑倒,脱口而出骂了句“什么鬼东西”,结果当晚值夜班就遇见鬼打墙,在走廊上转了一晚上。
第二天就吓得直接辞职。
“小心点总没事。”张姐小声,“反正别说那个字知道吗?”
陈茗这下不敢嘴硬了,连连点头。
回神想到什么,一把抓住张姐的胳膊,冲她苦笑,“张姐,我今天值夜班……”
啊这。
张姐哑然,和陈茗大眼瞪小眼。
“姐!”陈茗紧紧抓着张姐的手,眼神炯炯,“您和我换一下吧!”
张姐打了个哆嗦,用力将手从陈茗手上抽出来,夸张干笑,“哎呀你别自己吓自己,没事的!而且我今晚有急事也替不了你啊。你、你找别人吧。”
“啊!对了,我刚才想起还有一间病房没巡,那什么,我去巡房哈。”张姐起身离开,走得飞快,深怕被陈茗拉住。
陈茗伸手看着远去的张姐,一脸苦相。
半响才讪讪坐下,手没留意,碰掉滚在桌边的笔。弯腰去捡又不小心撞到后脑勺,疼得陈茗抱头蹲那儿。
突然想起云雾刚才说自己最近运气不好,气得脱口而出,“遇见她就是见……”
鬼字刚要出口,双手抱头的陈茗,突然感觉手背一冷,反应过来前,身体提前感到危险,背上汗毛纷纷耸立。
她吓得一哆嗦,上下牙狠狠咬住舌尖,硬生生将最后一个字强行消音。
陈茗抱着头蹲在那儿,一动不敢动。
双眼睁大瞪着地面,好半天才软着脚重新爬上椅子。
狂按放在桌上的消毒液,抖着手拼命擦拭,尤其是刚才感觉到寒气的手背,被陈茗来回搓洗,直搓到手背发热,才勉强罢手。
刚才……她抱着头蹲在地上的时候,总觉得有东西碰了下手背。
总不会是……
陈茗打了个哆嗦,不敢往下想。
突然觉得护士台过于空荡荡,陈茗硬着头皮看了看身后,最后实在受不了,抓了巡房册匆匆往外走。
张姐查房还没回来,估计是需要帮忙,她、她去看看好了。
面色惨白的陈茗匆匆出了护士台,没看见站在护士台外,低着头背对着她的病人。
那病人一头长发披肩,面朝墙低着头站着。
大约是被病魔折磨格外消瘦,导致病服松垮垮的穿在她身上,袖口遮住半个手掌,只有指尖堪堪露在外面。
指尖泛白,指甲乌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