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蓝知道他的意思。
天塌了也有高个子顶着,下面人实在不应该比领导还操心。
不过,她到底还没修炼到那份上,她现在还不是领导,她只是一个想要做好项目的小设计师罢了。
“等你多工作几年,你就能做到冷眼旁观利益至上了。”江景行说,“赚不了钱的梦想,那就是废品。对你来说没有任何好处的,不要浪费一分钟在上面。这样,你才能青云直上,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温蓝沉默。
有时候真觉得这人冷酷得不可思议。
他可能觉得自己有些行为特别可笑吧。不过,她确实还做不到那份上。
她热爱设计,她不止把这当成一份工作。
江景行看她一眼,什么都没说,转而道:“你真的没必要急。因为,老板肯定比你更急。她还不急,说明事态还没到那份上。她想看你们下面人斗,你就斗给她看呗。只是,项目的事儿别管,做做姿态就行了。”
温蓝没说话。诚然他说的很有道理,但她还做不到这么老油条。
“……这是不是……”
“虚伪?”他替她说了,轻笑。
温蓝小心地看他一眼,他没生气,仍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能赚钱能升职的,大多是这样‘虚伪’的人,温蓝,你还年轻呢。”
她不太认同:“总有认真工作也能得到领导赏识的。”
“除非你的专业能力无人可以替代,能为公司带来巨大利益,你能优秀到除了你别的任何人都不行。否则,对老板来说,你跟其他人没什么不同。没了你,马上就能找到下一个。在北京,像这样的多的是,排队都得排几轮。”他的语调冷静又残酷,但却是事实,让她无法反驳。
太多自以为很优秀的年轻人了,可真的扔到市场上一比,不过也就是被挑拣的菜罢了。
不适应规则的,很快就会被淘汰。
有时候,只能逼迫自己成为自己讨厌的人。
温蓝有点儿闷,她是真不喜欢这样。道理懂,可就是不喜欢。
因为她的沉默,江景行也有那么会儿没说话。
后来她实在是有点困了,靠在床头休息了会儿,谁知就闭上了眼睛。迷迷糊糊的,感觉被人抱了起来,轻轻放到床上。
江景行给她脱袜子、脱外衣,然后又轻柔地解开了她的裤子。
温蓝在心里暗骂他不正经,奈何实在太累了,不想撑开沉重的眼皮。可谁知,他给她脱掉裤子后只是把她抱到了床里面,给她盖上了被子。
她这时才勉力撑开一丝眼缝看他。
见她看她,他笑着解释:“穿那么多睡觉,你会不舒服的。”
她的眼皮又合上了,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还以为他就想跟她……
她背过身去,安稳地闭上了眼睛。可身后窸窸窣窣了会儿,被子一角被掀开,一具滚烫的肉.体贴了上来,把她结结实实环在怀里。
因为暖气不足,她本来是有些冷的,被这样一抱,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不由面红耳赤。
“别乱动。”江景行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告诫,“还想不想好好睡觉了?乱动,一会儿起反应了我不管。”
她原本想要挣扎的手停下来。
是真的困,天大的事儿都阻拦不了她睡觉。
就这样,被他抱着进入了梦乡。
只是,夜半的时候被吻醒了。她撑起眼皮,不期而遇地撞入他漆黑的眼,见她醒了,他也不再忍着,低头含她的唇,加深这个吻。
他按着她肩的手,缓缓游移,滑动往下,刺得她战栗了一下,迷蒙地望向他,搂住他的脖子。
在这一团炙热而潮湿的气氛中,海浪般汹涌而来,身体酸软,她后来还是顺从本心,勾住他的脖子,迎接着他长驱直入的舌,接纳他。
他的节奏真是恰到好处,时轻时急,时骤时缓,弄得她欲罢不能又酸胀无力,四肢好似瘫痪。
雪细密如点般砸在冰冷的玻璃窗上,像密集的鼓点,让人心潮澎湃,又急又切。
花样儿是真的多,从前到后,从上转下,颠来倒去,被单拖曳到地上,不经意又撞翻了床头柜上的闹钟。
轻微的震动声响,她心道完了,肯定是碎了。
可这会儿再顾不得其他,她像条搁浅的鱼,躁动难安,翻来覆去只想得到些许水源慰藉。
他压下来的时候,她也抵着他坚实的胸膛,头发像海妖般在雪白的皮肤上散开,勾住他的手指,缠在他的肩头,好像要把他勒紧、溺毙。
可这会儿感觉要被溺毙的是她,双眼水杏儿似的瞅着他,弓起背脊,想要又得不到的那个临界点儿:“江景行,你前女友也没有说过你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