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和景明(34)
该死,她好像从没见过这样好看的侧脸。
“明姑娘,你额上起疹了?怎么这么红……”
“少废话,跟我来。”她一袭春装上身,步履轻盈的避开他的视线,月白织金画裙翻飞摆动着,转眼便走到了镖局。
“呦,明姑娘又来了!真是巧了,去京城的镖队清晨刚回,我去帮你问问有没有你的信!”
景驰尚且不解着,便听见镖局中一个面善的半大少年一番殷勤,也就明白了她的来意。
等了一小阵,少年举着一封信欢欢喜喜的跑过来,明娪见了自然欣喜。
“多谢小哥,此番辛苦镖队帮我捎信,这些拿着给兄弟们买酒吃吧。”
“不,不必,你是方家嫂嫂的朋友,我们怎会收你的钱。”
明娪说他不过,只得趁他不备将钱放在桌上,这便快速抽身离去。
“公主给你的回信?”
“对啊,只有你能写信给景世伯,我不能写信给公主吗?”
拐过巷口,她便迫不及待的拆开了信封,展开信纸,满目期待。
本着不窥探他人信件的原则,景驰背对着信纸,只能看着明娪时而凝眉时而微笑,时而还会绕过信纸窃喜着觑他一眼。
这是什么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
这次不会再错了吧!!!
第18章 惊蛰(二)
飞快阅览后收起了信,明娪轻咳一声,“公主说,虽然太后尚未回宫,但京中局势算是安稳。因为宁王生事而被迫滞留在京城的福王、安王和永王也已经返回各自封地……”
不想景驰却抓住了奇怪的重点,“福王、安王和永王……究竟哪个是同你险些定亲的倒霉皇子?”
明娪似乎也猜到他会有此一问,倒是不似往常恼怒的模样,带着笑意凝视着他,“公主给我的信中还说了些有趣的事情。”
“哦?”
“原来只听说当朝太子太保兼礼部尚书兼谨身殿大学士景大人之独子机谨早慧,刻苦好学,四岁开蒙,六龄授《大学》,八岁读孔孟,十六便已经中举……可如今五载光阴一晃而过,怎么昔日神童迟迟不去赴考会试了?”明娪眨了眨眼睛,目露惋惜之色,“这其中,是否藏着一段伤仲永的故事啊?”
她竟然怀疑他不去会试是因为考不上?!简直笑话。
“我那是……”
“那是什么?”
景驰面色难看得紧,明娪却笑得愈发得意了,直到眼看景驰骤然一慌,望着巷口一处开口道:
“是魏均!”
她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健步如飞先躲到了景驰身后,瑟瑟发抖着向外探出了一点视线。
街上车水马龙,却没有一个人长得像那个凶神恶煞的鹰爪。
“魏均在哪呢?”她还紧紧抓着景驰的衣袖,已经起了狐疑。
对上景驰促狭的目光,她明白自己被骗,继而怒目而视。
“明家妹妹,衣袖都被你扯皱了。”
“信不信我把你的脸也扯皱!”
其实话说起来,四五日前,就有一队身着飞鱼服的锦衣卫出现在云石镇上,拿着印信直接去牢中寻人,却是扑了个空。
魏均似乎是算准了锦衣卫到来的日子,白吃了好几日牢饭,才在他们来的前夜逃了。
这倒也不令人意外。
人逃了无妨,一夜时间,逃不出多远,抓就是了。
故而如今京中安稳,云石镇中却是一片紧张气氛。
小镇上四处城门皆看守得很紧。进出的人和物皆要被细细盘查,就是县官老爷本人也不能例外。
不仅云石,附近的几个乡镇也是如此。
只是目前看来,魏均此人如同销声匿迹,暂且还没被抓获。
蒲州距云石已有一段距离,是以景驰与明娪出发前后,并不知晓那边已经布下天罗地网。
那天吵吵闹闹的采买了许多,夜间云遥帮明娪收拾行李时有嘱咐了许多,翌日晨起又与方天恺送三人出城。
“沿着官道一直向东北方向走,大概七八日后便能到达平阳。镖局在平阳也有分号,倘若有需,公子自可拿着我的书信去镖局找人。”方天恺最后向景驰嘱咐道。
景驰点头,谢过了他又收了书信,虽然他不大可能有此需要,但到底是一番朋友心意。
“阿娪,把握机会,不要犹豫!”云遥最后向明娪嘱咐道。
这些天来,这些话明娪已经听到厌烦,甚至懒得反驳了。
她转头望向身后,马车上景莹还在昏昏欲睡,景驰与方天恺辞别后正向马匹前走去。她在心底深深叹了一口气,也不知此次与他们兄妹同行回京,究竟是不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她担心自己高估了自己的自制力。
重新望向对她挤眉弄眼的云遥,明娪轻声道:“不用你挂心,你过好自己的日子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