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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我爹的心尖宠[年代](39)

作者:寡人的包子铺 阅读记录

尽管这话说出口,跛子自己都是不大信的。

白天在队里遭那么多人刁难,郑玉兰没哭,现下反倒是啜泣了起来,她恨铁不成钢地说道:“添乱添乱!你就知道指责我,我这不是在想办法吗?呜呜呜,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我大闺女就是像了你,‘又怕鬼又怕贼’的,窝囊!

什么身正,什么清白,你就是遇事不决,听天由命!嫁你这些年我算是看明白了,你就是大男子,窝里横!我老早就跟你提了‘生根肥’这事不靠谱,让你多长几个心眼,可是你只会嫌我烦,嫌弃我没读过书,不识几个大字,你就是看不起我,独断专行呗!呜呜呜,我反正算是看明白了……”

郑玉兰一气之下,几乎把肚里屯的不多的几个靓词都吐出来了。

跛子叹了口气,抱住她拍了拍:“玉兰啊,好端端的你说这些干嘛?我哪又看不起你了?我也是着急,才说了点重话,别哭了啊,被孩子听到了多不好。”

郑玉兰噘了噘嘴,怏怏不服地说道:“听到了才好,让孩子们都看看,他爹是怎么欺负他们娘的……你也就知道拿孩子压我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明儿个可怎么办啊,你要是关大牢了,我们娘几个也没啥活头了,不如一起投江算了!”

言毕,郑玉兰作势又要哭。

“唉,你这又说的什么胡话?大晚上的说这些不吉利的话干嘛?船到桥头自然直,哭多了伤眼睛,你先放宽心。”

……

宝珠在门口听了个大概,脑海里忽然闪过了一个画面,随后她两眼放亮,撒丫子跑出了门。

她一直跑到了芦苇丛那,凭借记忆钻进了某处,不多时便捡出了一个圆柱形的有机肥瓶子。

她不认得瓶身上标的字,但她认得瓶子的模样,是队里购置的“生根粉”的瓶子!

于是,她偷偷将瓶子塞到了衣服内面,捂着胸口一路往柳客居跑去了。

第17章 小鬼,你也挺世故

更深夜静, 牙状的月亮悬挂于头顶。

宝珠坐在柳客居牌匾的正下方,靠着年久失修的木门板,双手撑着下巴看了会月亮后, 就被这形状刺激得虎牙疼。

花花跟着她来的, 一直窝在她脚边安静地躺着。

宝珠见不得月亮后, 就撸它的毛玩,但稀疏还结块的狗毛摸起来手感并不好,加上花花脏兮兮的, 她收回手后一闻,烘臭得简直要当场去世!

花花被她顺得舒服地哼唧了一声,随后扭动了下身子, 继续呼呼大睡了起来,因为最近长了点肥膘, 脂肪压迫气管, 间或还打呼噜。

宝珠本想把它赶回家的,但推了几次它都不走,而周围又静悄悄的, 偶尔传来的鸡鸣犬吠声, 特别是堪比婴儿啼哭的野猫嚎叫声,夹杂着风吹落叶的沙沙声, 显得诡异又吓人。花花护在身边多少能安心点, 于是宝珠便放任它待在这了,只等早上柳客居开门前把它赶走就是了。

宝珠一会儿踢踢发麻的脚,一会儿玩手指脚趾,一会儿又编起了头发……到了凌晨三四点的时候, 终于顶不住睡意, 双手抱胸缩在门角处, 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还是林小芹大清早打开院门的时候瞧见了她,花花摇头摆尾地轻吠了一声,半梦半醒的宝珠瞬间转醒。一眼看见林小芹,她刹那睡意全无,喜上眉梢地喊了声“小芹姐”。

夜半清冷,露宿过了一夜,宝珠脸颊都被冻得发僵,打了个喷嚏后,更是挂出两串冰凉的鼻涕泡,宝珠吸了吸鼻子,满不在乎地用手背擦掉了。

“宝珠,大早上的你怎么在这啊?”林小芹甚是讶异,上下看了眼,瞧清她憔悴凌乱的面容后,更是大为震惊,“你该不会在这待了一宿吧?”

宝珠点头。

来往的三五人都往这瞟,于是林小芹招呼着宝珠进屋:“外边凉,有什么话进屋再说。”

宝珠不忘关上门,把花花拦在院外。

林小芹翻出了件棉大衣给她套上,给她倒了杯热水,又去厨房拿了块新鲜出炉的素菜包子。宝珠饥肠辘辘的,胡乱塞了一肚子后,总算是活过来了。

她苍白的脸颊浮出了点红晕,只是双手还依旧冰冷,于是林小芹就替她搓揉着手。

听了宝珠的来意后,林小芹甚是为难:“宝珠,也不是姐姐不想帮你,‘生根肥’这技术我也是一知半解,真往细处揪,让我说出个所以然来也是无法的。具体情况我也很懵,我看还是得等禾泰县的技术人员来后,得出分析结论方能再寻办法。”

期待了一个晚上的愿望落空了,宝珠着急忙慌地掏出了怀里藏着的瓶子:“是有人害我爹的!我找到了样东西,小芹姐,我掏出来给你看。”

林小芹摇了摇头,只认为是小孩子天真不死心:“没用的,宝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查出秧苗死亡的真正原因,后续调查才能进行下去。”

昨天她有理有据地说上的那三点,只适用于解决当时的麻烦,她喊跛子“建国哥”,可其实这几年和他搭过的话都不超过三句,对方具体是怎样的为人,以及生根粉的使用具体分配到哪些人,她一概不清楚。知青队并不负责生根肥的任一部分。

“可要是等查出来了,真跟生根肥有关系,他们就要逮我爹去蹲大牢了!我们得尽快抓到凶手!”宝珠蔫了吧唧又不甘心地把生根粉瓶子递给了林小芹,“这是证据,小芹姐,这是做坏事的人丢下的。”

昨日的光景尚清晰地挂印在脑海中,每每回忆起,宝珠都是心有余悸。

前天晚上,从田里偷偷摸摸地窜出来的那人,一定是罪魁祸首,慌不择路下才丢了瓶子,如若不抓到他的话,爹准要被冤枉去蹲大牢了!

林小芹接过了瓶子,仔细阅读了瓶身上印刷的字,又细细询问了这瓶子得来的始末后,也是大为震撼。

果真如她猜测的那般。可虽然证据是有了,但想凭借这一个瓶子就抓到凶手,简直天方夜谭。

宝珠急了:“那我拿瓶子找我汪姨夫帮忙可以吗?汪姨夫神通广大的,他一定知道怎么抓到‘凶手’!”

“你是说汪队长吗?”林小芹摇头,“抓到的概率很小,毕竟连你这个唯一的人证,都没看清肇事者的容貌。且这事暂时越少人知道越好,否则容易打草惊蛇。”

宝珠恨恨道:“是徐强那个狗日的,一定是他!”

宝珠脱口而出深信不疑的猜测,徐家是自己家最大的仇敌了,除了他们还能有谁?!

“宝珠,不然你去求求权同志?”林小芹叹了口气,死马当作活马医,“他家里是当官的,家境富裕,从小就游遍祖国的大好河山,还出过国,据说他家书房比咱这院子都大,他兴许能有办法。”

“不过权同志那人你也知道,轻易不管闲事,你且去试试。”林小芹拍了拍宝珠的肩膀,提前打了一剂预防针,“也不要报太大希望,尽力就好了。”

说来也巧,往常这个时间点权会儒绝对没起床,他总是等到临近干活时间了,才会不情不愿地爬起来,胡乱洗把脸后,便抓个馒头边走边吃。

天尚未亮,其余十来个知青大多还未起床,林小芹是因为要给同伴们做早餐才早起,破天荒的,今日权会儒反而紧跟着她起了。

屋里亮起了蜡烛,能看到他走动的影子。

他出了屋,舀了勺水洗漱,完事拿了本书坐到了书桌旁,竟是一大早起床用功了!

屋门半掩着——

宝珠抓着瓶子,局促地站在门口,不知要怎么开口。她和他上一次说话,还是在三年前的禾堂里呢!

总共就说了一句,“聊”得还并不愉快。

权会儒双□□叠地搭在桌面上,懒骨头般靠坐在靠背藤椅上,椅子上铺了件厚厚的狐裘,因为他的重量肉眼可见地凹了下去,足以可见其舒适程度。

曲起的膝盖上搭了本书,他明明在匀速地翻动着页面,却好像后背长眼般,说道:“要进便进,别杵在那挡着新鲜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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