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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我爹的心尖宠[年代](25)

作者:寡人的包子铺 阅读记录

花花“嗷呜”一声,被砸痛了,犹豫着来回张望,几秒钟过后又尽职尽责地追了上去,不到二十斤的小身板吠出了狼犬的气势。对方不想和它多纠缠,只关顾着跑,于是花花一路把他们追出了村子这才罢休。

有人得了闲空,想起了三人来,正要出来责问缘由时,他们早就跑没影了。

这一胎又是个女儿。

跛子火急火燎地带着宝珠回来时,门口已经被打扫干净,孩子也降生了。见是女儿,他满怀期待的心一下落了空,但还是强颜欢笑,拿出了家里的礼饼感谢帮忙的人,又给稳婆包了红包。

“恭喜啊,跛子,又喜得个千金呀。”

“女儿好呀,女儿贴心。”

“瞧这模样多好看?大眼睛高鼻梁小嘴唇的,以后指不定比英子长得都好看呢!”

……

邻里乡亲的帮衬点不算啥,但跛子大方,收了礼饼大家伙也高兴,于是纷纷捡好话恭喜。

还有个阿婆帮忙把一家人的晚饭都做了出来。

送走了所有人后,角门一关,等热闹的声音散去,安静的氛围着实让人落寞。

喝完了奶,孩子就被抱去隔壁小孩房了,她睡的是招娣的婴儿床。招娣大了,往后就和小丽、宝珠一起睡大床。婴儿床被搬去了隔壁,夫妻俩似乎没打算夜里照看刚出生的婴儿。

吃完了饭,才不过傍晚,夕阳都还没落下,跛子就关上了房门,和郑玉兰钻被窝去了。

宝珠隔着门缝喊了几句“爹”,没得到回应,只听见房间里轻声细语的交谈声,就脑补出了“钻被窝”的场景。

小丽收拾着碗筷,招娣则像只小跟屁虫一样,帮忙打下手。

宝珠无聊,便也钻回了房,双手靠在婴儿床边沿,每隔一会儿就用手指头戳一下四妹的脸蛋,满是好奇。

四妹虽然被洗干净了,但身上的胎脂还没褪去,看起来依旧脏兮兮的,但耐不住她长得俊,宝珠便喜欢她。

虽然刚出生的婴儿难免像个小老头,非同父同母的孩子一个月前长相都出奇的一致,但宝珠却第一次发现了差别。四妹的眼缝很宽,鼻梁不矮,脸型像是个鹅蛋,是她瞧见过的婴儿中的佼佼者!

宝珠这才恍然,原来不是每个婴儿都长得一样,是有区别的!大概分为两类——美的和丑的。

虽然不是男娃,但四妹长得好看呀!宝珠不明白爹娘为啥不开心。

相比于招娣刚出生的时候,宝珠对四妹的态度尤为不同。她也不出去玩了,整晚瞅着四妹睡觉,一会儿喊她“顺娣”,一会儿喊她“迎娣”……总之带了“娣”、“弟”、“男”的名字,挨个喊了过去。

时常四妹睡得正香,却被她东戳一下西碰一下的给闹醒了。四妹醒的时候宝珠就喊郑玉兰来喂奶或者换尿布,半夜三更直打哈欠仍旧不愿意睡觉,借着屋顶漏下的一束月光,周围乌漆墨黑的也不知道能看清什么,反正像是在看啥稀世珍宝,看一眼就少一眼似的。

郑玉兰不堪其扰,于是在凌晨三点再一次被宝珠喊醒时,毅然决然地把孩子抱回了自己的房中,顺带搬回了婴儿床。

于是,世界安静了。迟迟不肯睡的宝珠也终于后知后觉地感觉到了睡意,猫着腰爬上床歇息去了。

然而,还不待宝珠验证关于四妹名字的猜想的时候,第二天就迎来了牙婆。

在农村,生不出男孩的家庭不仅会被嘲笑,还会被欺负。男人是家里的顶梁柱,等爹娘老了,全靠男娃才能养老送终,各家都希望自个的香火能够传承下去。“传宗接代”可以说是上下五千年,几十个朝代的更迭下,不论贫穷还是富贵,亘古不变如跗骨之疽的妄念。

儿子肯定还是要继续生的,但多一个人就多一张嘴,跛子家条件虽然算是不错,但指不定下胎还生出个闺女来,到时候继续往下生的话,压力就会很大了。况且人多力量大,就算下一胎如愿生了个儿子,能生的话也得继续生的,家里多几个男娃那才是好的。

于是,夫妻俩商量了一晚,决定将这个孩子给送走。当初徐老太婆一家干出的“压儿子”的缺德事,他们也不想去计较了,既然孩子已经生下来了,再如何也不能长出个把子来,最近焦头烂额的也没心思去计较这些。

牙婆来时,两人千叮咛万嘱咐,一定给孩子找个家境不错的人家,并且一分钱不愿意收,还反手给了她三块礼饼。

难得收了个如此可爱的婴儿,牙婆也高兴得很,连连回着“会的会的。”、“您俩就放心吧!”等话。

不过为了图个吉利,牙婆便给了他们一分钱。在牙婆抱着四妹要离开的时候,宝珠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死死拦住牙婆不让她走。

郑玉兰去拉她回来,她就躺在地上打滚撒泼,哭天抢地的不让四妹被带走。

但跛子很快把她强行抱回了屋里,四妹也就顺利被带走了。

小丽则抱着招娣一起躲在房内,拴实了门,直到吃饭了,郑玉兰喊了好几遍才把两人喊出来。

郑玉兰的胎盘被做成了一盅炖汤。胎盘又名紫河车,温肾补精,益气养血,富有极高的营养价值。农村里家家户户生完了孩子后,都会把胎盘留下,给家里人补充营养。跛子家也不例外,郑玉兰每一胎的胎盘都被做成了吃食。

炖得烂熟才最易把营养物质逼出,于是这几年她都是依着这种做法。

可这次宝珠说什么都不愿意吃了,这是她喜爱的四妹的胎盘,她才不愿意吃!

往后的一个月,家里的气氛一直很凝重。做了这个决定便是经过了深思熟虑,也没啥好后悔的,但夫妻俩就是不自觉地担心起孩子来,怕她被送养到穷困潦倒的家庭去。

虽然他们交代了牙婆一定给孩子找户好人家,但何尝又不清楚,蒲口那边正是因为穷才每家每户买童养媳的,他们也不过是图个心理安慰,自欺欺人罢了。

另外两周的假是汪队长额外批给跛子的,但一个月过去了,仿佛真如陈利民村里人说的那般,他们家搬去了省外。

在这期间,跛子不仅连半个人影都没蹲到,甚至几次翻墙进院,用钳子把他家门锁给撬开了,但除了来不及收拾的吃食发霉腐烂长蛆发出恶臭,三两老鼠被跛子开门的动静吓得乱窜外,就只剩下由于长时间没人洒扫,迎面扑来的厚重粉尘了。

这天,汪队长亲自上门来,正是为了放水员这事。

老汪年纪大了,多干一个月就腰酸背痛的是一回事,两家关系好,跛子又是个明事理的,期间没少往汪家送东西来,便也不大在乎,但村里人各个都有了意见。

放水员这活待遇高福利好,谁不眼红?俗话说,在其位谋其政,跛子一边占着名额,一边却干着自家的事,搁谁心里都不平衡。一个月已经是最长的时限,再多的假汪队长也批不出来了。

郑玉兰一锤定音:“干!为啥不干?汪大哥,明天跛子就去队里报道,堵上他们的嘴!”

千载难得的职位,哪能说不干就不干?不干了一家人喝西北风去?

汪队长也是带着劝说的意思来的,被抢走的孩子是孩子,家里的三个就不是了?人还是要往前看的。

见跛子犹豫,郑玉兰反倒干脆利落,汪队长再一次夸赞了这个雷厉风行的女人。

一个月过去,郑玉兰也看开了。整天悲天悯人的也不是个事,日子还是要继续往下过的。

可陈利民却像只成了精的耗子,跛子刚上活去的第一天,他就寻着味来了。

陈利民依旧整得衣冠楚楚,温文有礼地说道:“玉兰,小东在我那过得比你这开心,我是来转户口的,他不愿意跟我一起来,你个当妈的应该不会拒绝孩子的请求吧?”

他的鬼话郑玉兰才不会信,她巴巴地往他身后瞧了数眼,果然没瞧见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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