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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零契约婚姻(8)

作者:九州大人 阅读记录

乐善能体谅医院不想惹上麻烦的心思,何况他们还给批了半袋子黄豆当补偿。

这黄豆是病人住院才可以领的营养品,按照时父的伤势,能领个一两斤就不错了,谁想人家直接给搬了半袋,应该有个十来斤。

时仲之前是不稀罕这点东西的,但现在他小心地提在手里,跟在背着时父的乐善身后,亦步亦趋地走出医院大门。

乐善防着那些人以后会追查到她家,连公交车都没敢坐,就那么背着时父带着时仲,一步步走回了家里。

几里路走完,乐善背着一百多斤重的人,回来气都不喘,时仲提了几斤豆子,却累得脸色通红满头大汗手软脚软的,一看就是身体素质太差。

他们回到小楼院时天都黑了,倒是没被别人看到,省了不少麻烦。

乐善将时父安置在时仲的房间里,由他照顾着,自己转身去母亲屋里看了看,准备再出趟门,顺便带上原本给时父准备的鸡汤和白面馍馍。

临走前,时仲打开门看她一眼,欲言又止:“这么晚了,你……”

乐善表示今天这事儿还没完,那些人只是暂时被镇住,她去找伍叔商量下怎么把这件事彻底解决,不然以后总是被打扰,他们还要不要过日子了。

这正是时仲所希望的,他无法拒绝也不能拒绝,所以最后只能叮嘱她路上小心。

乐善握起拳头示意自己的武力值,“放心好了,你在家看着点,我马上回来。”

时仲回答好,目送她快速消失在灯光下。

夜晚的街道静悄悄的,路灯亮起的很少,天上稀疏的星子散发着一些光亮,偶尔有些晚睡的人家窗户里透出几缕昏黄的灯光,交映在一起照亮黑夜中的路。

乐善其实很喜欢这样静谧的夜晚,脚下的夜路小时候被父亲大哥背着走过不知多少次,惧怕是没有的,只有心中满满的温馨和怀念。

他们虽然走了,却留给她自保的能力和底气,还有足以面对一切的勇气。

不知不觉间,伍叔的住处到了。

他看到乐善这么晚过来便知道有事,立马把人拉进屋仔细询问。

乐善瞧见屋子里生着炉火,一边将带过来的鸡汤和馍馍热上,一边将今天在医院发生的事讲一遍。

伍叔安静地听完,沉吟道:“别担心,叔在革委会有几个朋友,明天我过去探探情况,如果他们经过这次打消了折腾时家父子的念头还好,不行咱再找人说和试试。”

如今革委会风头日盛,硬对上是不行的,得委婉点来。

乐善放心地笑了,把热好的鸡汤馍馍拿下来给他,“叔快尝尝,这还是您送来的老母鸡炖的,味道特香。还有这白面馍馍,是时仲亲手揉的,吃着又软又甜。”

伍叔听得眉开眼笑,“还是你小丫头惦记着叔,那叔不跟你客气啦。”

东西吃完,乐善就打算走了。

伍叔将她送出好远,让她尽管放心,等着他的好消息。

乐善挥了挥手与他告别,快步飞跑回家,看到时仲房间的灯还亮着。

可能是听到她回来的动静,那门下一秒突然打开了,露出时仲担忧的模样。

乐善准备回房的脚步顿了顿,走过去安慰道:“伍叔答应会找人帮忙调和,最后肯定会没事的,已经很晚了,你好好休息吧。”

“嗯,谢谢你。”时仲声音微哑。

乐善摆了摆手,回屋简单洗漱完毕,卷起铺盖搬到母亲屋里打地铺。

以母亲现在的状态,她实在不放心让她一个人睡,她在旁边陪着,万一真有什么事也能及时发现。

第二天起来时,邻居们看到她从乐母房间里出来,还很奇怪,打趣地问她:“善善,你昨天大喜,咋没和新郎官住一屋啊?”

乐善勉强笑笑,解释说母亲病情加重,她得多陪着。

邻居听了唏嘘,想到昨天婚礼上瞧着乐母的脸色差得很,没想到还真这么严重了啊。

“你做得对,你妈把你拉扯大不容易,就该这样孝顺。”

乐善摇了摇头,跟他们一路赶去厂里上班,经过厂大门和黑皮碰上,被他鼻孔朝天地斜了一眼,很是瞧不起的样子。

乐善觉得这人真是莫名其妙,其他人也都说他八成是吃错药了,让她别搭理他。

乐善确实没怎么放在心上,反正只要他再敢来招惹,她还会教训他,一次不够就两次,不信打不服他。

作者有话说:

时仲:她挡在我身前的那一刻,好像我的天神。

乐善:(*^▽^*)

*

第7章 解决

食品厂有很多生产线,每条生产线下又包含不少车间。

乐善所在的车间属于饼干线类,主要做的是装饼干用的各种硬纸盒子。

这算是没什么油水的地方,乐善学历虽高,但资历太低,今年才刚进来,能在三个月内由学徒工转为正式工,已经惹红不少人的眼了,现在先在这里练练手攒点经验正好。

车间里多的是年纪大或者没什么本事而呆这里养老混日子的,他们知道乐善早晚会走,且有可能前途广大,一般不会得罪她,除非脑子有坑。

乐善今天来得早,轮到她签到时,她组长笑眯眯地问:“不是有三天婚假吗?咋今儿个就来上班了?”

乐善递上一份喜糖,一本正经道:“这不是刚顶门立户,得赶紧工作养家嘛,心里捉急。”

组长等人哈哈笑起来,给她竖大拇指鼓励。

这年头虽然都说妇女能顶半边天,但真正能当一家之主的却不多,何况还是坐产招婿。

那是要像男人一样养家糊口的,压力不小呢,大家都挺理解。

乐善签了到,在门口发完一波喜糖,又到车间里继续发,每个收到的工友都象征性地道声恭喜。

除了黑皮,就他特立独行,伸手要糖要得理直气壮,嘴巴却不干不净,说女人该相夫教子,当家做主的只能是男人,否则岂不是阴阳颠倒乱套了,早晚得出事。

工友们听了,嘴巴里的糖都忘记嗦,纷纷对他侧目。

人家刚办完喜事,还来给大家发糖沾喜气,你倒好竟然当着人的面说这种晦气话,你说说这是人干事儿吗?

乐善果断把递出去的喜糖给下一个人,叫黑皮接了个空,嘴里怼他:“女人做主也好,男人做主也好,首先你得能结婚有爱人,不然做谁的主?做你自己的吗?”

工友们忍不住憋笑,光棍可不得自己做自己的主嘛。

以前他们车间就数乐善和黑皮是婚姻困难户,因为体格差异太大,还有黑皮眼光高的原因,大家都没想过撮合他们,现在乐善麻溜地解决了个人问题,倒显得黑皮更加形单影只光棍汉一个了。

面对众人异样的眼神,黑皮脸色胀红,感觉他们都在嘲笑他娶不到媳妇,便硬着头皮说他已经相看好了对象,很快也能请大家吃喜糖。

大伙的目光顿时变了,惊讶地开始恭喜他。

黑皮面上强撑着接受,并给乐善一个得意的眼神,其实心里虚得很。

他担心有人揭穿,偏偏乐善中午去食堂打饭时,就听一同排队的工友小声说起这事。

“他哪有啥对象,之前我们那片的媒人给他说个有点毛病的姑娘,他还嫌弃不要,想找长得好又个儿高的,也不瞧瞧自己配不配,那句老话怎么说来着?”

乐善:“赖□□想吃天鹅肉。”

工友一拍巴掌,对,就是这么个理儿。

说话间,队伍走到尽头轮到她们了,乐善一下从挎包中拿出四个饭盒,看得工友直咂舌。

“你这也太不容易了,一个人要养活一家子,你得让你男人也出来工作,这样才能轻松点。”

乐善笑了笑,拿出平常两倍的粮票,让师傅打满四个饭盒,没说其中有一半粮票都是她‘男人’给的伙食费。

时仲父子俩在她家避难,顶了赘婿的名头,也不能白吃白住,每月的家用都是要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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