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酒:“……”
楚酒打听:“你说的那家小店,卖黄鼠狼肉吗?”
事实证明,那家传说中的小店不卖黄鼠狼肉,并且鸡公煲做得非常好吃。
是家很朴素的店,面积不大,也没什么装修,桌椅都很简易,楚酒和韩序两个人挤在角落的一张小桌子前,点了一大份热气腾腾的鸡公煲。
鸡公煲用小火咕嘟咕嘟地煨着,鸡块麻辣鲜香,做得十分入味,汤汁咸香浓稠。
“一定要加泡面,”楚酒说,“鸡公煲里,泡面才是灵魂。”
韩序却一心吃鸡,对其他东西全都不感兴趣。
他当黄鼠狼的这两天,天天有只大公鸡在眼前晃悠,大概对抗本能对抗得很辛苦。
他咬着鸡肉,望着楚酒,忽然说:“我在教学楼里,看见你偷偷用脚刨地了。你是想吃虫子吗?”
楚酒火速摇头,断然否定:“绝对没有。”
绝对没有想吃美味的小虫子。
韩序看看她的表情,继续说:“刚才路过隔壁的烧烤店,我看到他们墙上贴着菜单,上面有酥炸蚂蚱串……”
楚酒继续摇头:“我不吃那种东西。”
还是同类比较好吃,她吃鸡肉吃得很欢快。
韩序锲而不舍,“应该还不错,炸得香松酥脆……”
楚酒:“你吃过?”
“没有,”韩序校正,“看起来炸得香松酥脆,你要不要?”
楚酒深深地叹了口气。
没一会儿,鸡公煲旁边,就多了一大把金黄色的蚂蚱串。
韩序很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
和本能对抗是困难的。蚂蚱串确实香松酥脆,比楚酒以前吃过的任何炸串都好吃。
楚酒现在终于理解,为什么那些攻略对象在关停游戏茧之后,还好半天都回不过神来了,游戏茧里的一切太像真的,就像做一个无比真实的梦,醒来后,还怅然若失。
其实仔细想想,茧内茧外,也许并没有那么大的差别。
两个人吃完出来,外面天都黑了。
楚酒坐在车上,吃得太饱,有点犯困,她问韩序:“吃了那么多鸡,满足了吧?”
韩序望着前方的车流的尾灯,手搭在方向盘上,手指轻轻敲了两下,随便“嗯”了一声。
两人回到家。
这次游戏茧里每一天的时间很短,在里面待了“三天”,其实只过了一天多而已,连比特都很纳闷,他俩这次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兴奋地绕着楚酒转来转去。
寸步不离地跟着楚酒的不止是比特。
韩序跟着楚酒来到她的房间,也没有上楼睡觉的意思。
楚酒以为他有话要说,一直等着,他却好像又没有,只靠在门口。
楚酒试探:“你要不要……上去睡觉?”
韩序又“嗯”了一声,人却倚着门框,没有动,默默地看着她。
今天他奇奇怪怪的。
楚酒走到韩序面前,仰起头,认真地打量他,心想:他到底想说什么?就不能有话直说吗?
她干脆不问了,就这么一动不动地盯着韩序,跟他对看。
被她这么盯着,韩序终于撑不住了。
他酝酿了一下,才说:“楚酒……”
吞吞吐吐。
不过总算是说话了,能把人急死,楚酒立刻换上鼓励的眼神,“你说。”
韩序说:“我今天……吃过了那么多鸡,可是,我还是觉得缺点什么……”
他的目光下落。
“你能……给我咬一口么?”
楚酒:“……”
这种要求,闻所未闻。
楚酒懂了,他一直在狠命压抑着本能的欲望,吃了那么多鸡,仍然觉得不满足,还是最想吃到她这只诱惑了他好几天的大公鸡。
她忽然有点慌。
楚酒这时才觉得,自己站得离韩序太近,近到两人根本不用动地方,他就能无比顺畅地“咬她一口”。
楚酒仰着头,望着他的眼睛,语气尽量保持客观和随意,“那你就……咬一口吧。”
“真的?”韩序轻声问。
不过他也不是想再问一次的意思。他好像吞咽了一下,漂亮的喉结上下移动。
他回手关上门,把比特关在门外,然后把手搭上她的腰,向她俯下身。
两人已经抱过好几次了,这动作并不陌生,甚至他的胳膊松松的,还没有上次在棺材里时收得紧。
可楚酒的心却不由自主地狂跳起来。
一下又一下,让她怀疑,韩序大概能听得见。
韩序越来越近,在近得能数清睫毛时,头却偏了偏,脸颊擦过她的鬓发,继续俯下去。
楚酒:?
她好像弄错他的意思了。
韩序倾身下来,拥着她,隔着衣服,结结实实地一口咬在她的肩膀上。
楚酒:“……”
这一口是用了真力,咬得不轻,隔着衣服,楚酒都能感受到他的牙。
他像只真的动物一样,牙齿不松,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在享受猎物身上的味道,然后松开牙,换了一个地方,又来了一口。
然后再来一口。
楚酒估计,今晚看肩膀,上面肯定会有一排牙印。
韩序接连咬了四五口,越咬越靠近她的领口,他呼吸的气息吹拂在她的脖子上,若有若无的,有点痒。
楚酒没有动,安静地等着。
韩序也没有动,停在那里,过了好一会儿,松开了牙。
他没有再咬一口的意思,直起身。
“说好了只咬一口,”他说,“可是实在忍不住。”
他的胳膊也松开了,离开了她的腰。
“睡吧。晚安。”
他出去了,还顺手把比特放进来,帮她带上门。
楚酒站在原地没动。
心想:他这种行为,就叫做撩完就跑吧?
第189章
门外,韩序镇定而平静地关好门,镇定而平静地走上楼梯,回到房间,镇定而平静地躺到床上,才忽然意识到,还没洗漱。
心脏在疯了一样地跳,比在游戏茧里挨一刀时跳得还快。
那个会运转的大脑好像也留在了楼下,没跟着他一起上楼。
他翻身起来,进了卫生间,剥掉上衣,双手撑在台面上,望着镜中的自己,还是回不过神来。
虽然在游戏茧外不能读心,韩序还是非常清楚,楚酒刚刚答应的,“那你就……咬一口吧”,绝对不是让他咬一口肩膀的意思。
以前韩序也觉得,对同事的女儿下手,还是小他那么多岁的女孩,不太是人做的事。
上次在甘苍的棺材柜子里,楚酒毫不犹豫地直接抱上来时,他心里的那根弦,彻底断了。
管他呢。当时韩序心想。
管他呢。
离开甘苍后,要做的日常,偏偏是那种换装任务。
过来做任务的那几个人要颜有颜,要身材有身材,全都不可小觑,那时他心中只有一个简单的念头:绝不能输。
他能听见她的心声,在游戏茧里听了这么久,太懂她会喜欢什么了。
韩序盯着镜子里的自己。
可是这一切,就是宙斯想要的。
它在人泉的游戏茧里,故意让他们扮演未婚夫妻,要求他们做亲昵的动作,后来又用各种设置,逼着他们一起从高空中跳了一次伞,还把狭窄的柜子设置成安全区,让两个人不得不抱在一起。
这次又故意把楚酒设置成了他的猎物,让他本能地只想把她生吞活剥。
这个人工智能,被无数条底层规则牢牢地束缚着,锁在虚拟世界的深处,正在用它有限的能力,恶作剧地折腾它的造物主。
楼下,楚酒也站在镜子前。
韩序咬得毫不含糊,她的肩膀上真的留了牙印。
这辈子头一次有人在她身上留下这种痕迹,理由竟然这么奇葩,让人哭笑不得。
第二天早晨,楚酒起床时,又拉开衣服看了看,牙印竟然还没彻底消掉。
比特也跟着看了看,眼神非常不满。
它轻轻地从喉咙深处发出敌意的“呜呜”声,用鼻子拱了拱楚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