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了,卓明轩长相也是蛮英俊的,只是和卓翼相比,少了几分精挑细琢的好看,还有温润内敛的气质。
沈念君打量完毕,捏着被角掀被子,轻轻起身坐到床边,赤脚踩地上。
尽管如此小心,不成想还是惊动了身后男人。
窸窣一番,径直起身去卫生间。
沈念君听着声响也没回头,才刚换好衣服,走到窗前去拉窗帘,谁知下一瞬,就落入一个温热坚实怀抱,对方吝啬言语,不打招呼腾空而抱,她抓着窗帘的纤白手指还没来得及收回来,就被卓翼连人带窗帘地放到床上。
窗帘被扯起来,卷在两人身上,白皙纤细的脚尖抵着神色床单,仓皇抬头,卓翼隐在神色帘布之中的样子,略带青色的下巴尽显慵懒。
沈念君不解地质问:“你走路怎么没有声响,是幽灵吗?”
卓翼稍顿,旋即略带木质香的胸膛发出沉闷笑声,沐浴着透过窗帘缝隙照射进室内的光线,低下身轻轻柔柔的吻她。
与晚上的力道不同,更少了好些欲。念……
嘴唇相抵,清冷地温度熨帖而来,总让她有酥酥麻麻,陌生又神秘的触觉。
沈念君睫毛轻颤着闭上,不自觉温顺,纤细手臂甚至从抵着肩,变为轻轻勾缠……
缓了缓神儿,恍惚间听得一声轻笑,沈念君忽地清醒。
反应过来一把推开卓翼,脚尖借力床榻往后退,润了水的眼眸窘迫不已,但那张清秀明媚地脸庞,已然染上媚。色。
沈念君又是一番后悔,咬了咬红唇,不客气地瞪着卓翼。
卓翼温柔地探过来长臂,抬手轻抚她的红唇,沈念君蹙着眉尖儿躲开。
懊悔不已地说:“我想纯洁一点儿,不要动不动就吻啊吻的,我们又不是接吻鱼……”
卓翼悬在半空的手臂怔了怔,室内颇有情调的氛围被破坏了个彻底。
他收回来手指,拇指和食指轻轻摩挲,仿佛还在回味她唇间的柔。
不过神色倒是先冷下来,更没了刚才极浅淡,慢慢展露的温柔和宠溺。
背过去身,拿了衬衫,一枚接着一枚慢条斯理扣上,下颌高抬,不咸不淡地说:“夫妻之间不能接吻,这大概是我今年听过最有意思的笑话了。”
说完以后低头整理袖口,好像这么说不能表达这个笑话有多好笑似的,又补一句:“现在是年底。”
说罢不再理睬沈念君,径直转身出了卧室。
沈念君思量着卓翼方才的神情,说的话,还有不打招呼就走的没礼貌行为。
不由地扬起眉梢,后知后觉地判断——
他不是在讲笑话,而是……生气了?嘲讽她呢?
沈念君佩服地眨了眨眼眸,卓翼果然是卓翼,就连生气都这么隐晦,这么的……别具特色……
我一个被亲的人,我都没生气,你生哪门子的气?
等沈念君收拾好,洗漱完毕从楼上下来。
站在台阶处转念又想。
夫妻之间谈纯洁,是挺伤人的,简直就是质疑对方的个人魅力。
换做卓翼这么说的话,沈念君就算不见得多想肌肤之/亲,也会先冷下脸生气。
一个屋檐下,低头不见抬头见,闹矛盾其实是很尴尬的一件事。
于是就想着,等下吃早餐,不如就主动一点给他个台阶下。
到时候你一句我一句的,气氛不就缓和了?
至于以后“夫妻之间能不能接吻”这个议题,下次接吻的时候再说。
沈念君打定主意,便像个宽容大度的女主人一般,款款走到餐厅。
谁知竟然不见卓翼身影,沈念君就怔了怔,轻声问周姨:“卓翼呢?”
周姨端上来白粥,又把勺子递给她。
看着沈念君低头喝起来,方说:“卓总下来就走了,说早晨有会议,不吃饭了。”
沈念君送到唇边的软糯白粥顿住,错愕地抬起来眸子。
许久才缓过来,看着周姨,不解地皱了眉。
“你说,那些一生气就不吃饭的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周姨很会找重点,惊讶地看着她:“你们吵架了?”
沈念君赶紧无辜地摇头,撇清自己:“没有啊。”
那都算吵架的话,恕她孤陋寡闻吧。
本来算不得多大矛盾,沈念君也就没当回事,像往日一样该做什么做什么。
下午的时候沈念君去了画廊。
三点多周姨突然打来电话,说方才有个秘书来家里,自称是卓翼秘书,帮卓翼收拾东西,提着行李箱就走了。
沈念君都听愣了,这就分居,不能吧?
于是发消息问卓翼:【你什么意思?】
卓翼不解:【怎么了?】
沈念君说:【你的秘书,来家里做什么?】
卓翼轻飘飘一句:【我出差几日,晚上的飞机,好好喝药。】
这么轻描淡写一句话,沈念君就彻底被惹毛了。
一个秘书竟然抢了她的活干,倒不是沈念君犯贱,非要劳碌命地帮他收拾行李才行,但是谁家老公出差之前不需要给妻子一个好好的交代啊!
因为什么事出差,出差几天,去哪里,什么时候走什么时候回来,这些最基本的问题,起码要交代清楚吧?
可能是因为早晨卓翼生气走的,沈念君不由地好笑,愈发曲解了卓翼的行为,认为他是故意下不来台怠慢她。
既然你都这么怠慢,那就别怪我怠慢,沈念君回:【那今年你还回来么?不回来的话,我索性搬到会宁山庄住去了。】
看到消息的时候,卓翼正和美国那边视频会议,嘴角不自觉勾了勾。
捏一捏眉骨,指尖点点手机屏幕:【你觉得呢?】
什么叫我觉得?
沈念君怎么知道日理万机卓大老板的心思?
索性就没回卓翼消息。
*
卓翼这一走,就是一周的行程。
说好的今年都不打算出差,沈念君还当了真,这才对“男人靠得住,母猪都能上树”这句话感同身受,说这句话的人到底是什么心情心境,沈念君终于窥得十之一二。
出差第一日,卓翼就像死了一样没动静。
就算再忙,也不至于发个消息的时间都没有。
沈念君认为他在故意冷战,等着她乖乖就犯。
有个理念沈念君很认同,那就是“男人如果敢冷战,那就干脆把冷战升级成冷暴力,暴力死他”,让他以后都对“冷”这个字心有余悸。
是以由卓翼拉开的“冷战”序幕,沈念君拿过来接力棒,在出差第一天晚上,决定拉开序幕。
沈念君虽然不喜欢冷战,但是不怕冷战,迄今为止没有人能冷的过她。
至今为止沈念君都记得,念书的时候陈穗也曾因为一件鸡毛蒜皮小事情吃醋,故意冷落沈念君了一段时间,沈念君觉察到,问她是不是故意不回消息,陈穗还装蒜,沈念君就被惹毛了,好长一段时间不搭理她。
后来陈穗才道歉,具体说了什么沈念君不记得了,总之就是年纪小的时候对她占有欲很强。
沈念君也就说了一句:你要把握好朋友之间的尺度,关系宽松一点儿,你轻松我也轻松。
陈穗是有些极端在身上的,年少时父母忙于工作,除了金钱物质对她疏于照顾,以至于她很长一段时间对孤独异常敏感,所以很难处理好各种关系。
画廊拍卖的事有条不紊进行,大部分事情都是柳馆长过问,荷兰美术馆那边,沈念君亲自打了电话,借了两幅名画,大张旗鼓地为拍卖会造势。
舆论风向这个东西,如今也被沈念君拿捏的明明白白。
荷兰那边私人专机送到机场,沈念君和柳馆长亲自去接。
下午两点多光景,接上名画返程,这两日天气回温,平坦的环城高速略微显北方特有的苍茫,沈念君侧眸凝视窗外,微微出神。
柳馆长在旁边道:“之前两个拍卖师我不太满意,准备重新物色,忘了跟你商量,想想你也没什么意见……对了,既然是准备线上线下同时进行,对颜值要求肯定要高一些,服装上,现在还没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