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另当别论了!
于是她瞬间脸色就冷了下来,抿了浅红色的唇,眼眸涔着丝丝寒意。
“东西拿出来,我倒想看看是什么宝贝,都不舍得丢。这叔侄俩可真有意思,一个明着绿我,一个暗着骗我,还真是一丘之貉,没有一个好东——”
“西”不等出口,周姨抬手展开掌心,一枚口红静静躺着。
沈念君瞧见是什么,骂人的话顿时哽住。
许是方才周姨藏得时候,握得太用力,手心又有些紧张出汗,把口红周身都染湿。
染湿没染湿倒是没什么。
细长的脖子僵硬着,咽了下口水,自己的东西还是认识的。
迅速抬起来腕子,不自然地把口红拿走。
虽然很狐疑自己明明丢了那么久,口红怎么在卓翼这里,但下不来台是最重要的。
周姨把她的不自然曲解成震惊,受伤,吃醋。
这个时候还偏偏道:“话说回来,你说的也有道理,都结婚了还留着别的女人的东西,是有些可恶,你周姨我,见过的男人多了去了,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男人都是这么一个德行,你也不要太把男人当回事……”
沈念君不自觉拢了拢手臂,泛着潋滟光泽的小脸转开。
眨了眨眸子,尴尬说:“周姨……您果然是个有故事的人,说的话都这么中听……”
*
晚上十点多,卓翼乘着月色回来。
一楼客厅为他留了一盏淡光,二楼走廊光线暗淡。
不用想也知道,为他留灯一定是阿姨们的安排,沈念君那个性子,才不会做这等事。
卓翼薄醉,身上略带酒气,所以上楼前,先在下面洗了澡,去掉一身污浊之气。
脚步放轻上了楼,没有瞧见光亮,修长指尖握上门把手,轻轻把房门推开。
沈念君今晚睡得早,这会儿躺在床边,呼吸轻浅。
窗帘未拉上,一束月色恰好就打在床头,明媚睡颜沐浴在月光下,轻薄红唇散着淡淡光泽。
卓翼走过去,慢条斯理扯了浴袍脱下来,掀被子躺好。
刚把灯关掉,微凉的曼妙身段便翻过来,尽管在睡梦中,也不自觉靠近人体散发的,恰到好处的温度源头。
修长地身形躺靠床上,随着她展开手臂,沈念君没意识地寻了个舒服姿势,趴在男子胸膛上仍旧沉睡。
男子静静瞧着天花板,洗过热水澡身上酒气挥散,不仔细去闻,已经嗅不到味道,忙碌一日身心俱疲,难得有片刻宁静,骨节清晰的长指缠绕着青丝,有一下没一下地勾动。
那张沉静地脸庞上,才刚酝酿出来一点睡意,纤白手臂忽然一搭,落在他前胸与如雕刻般地锁骨之间。
卓翼顿了一下,轻轻掰开她的细指,不由地眯起来眼眸。
她手里攥着一枚口红,就是那次和卓明轩过来看鱼,落在家里的那支。
卓翼记得,明明收在某个大衣内兜的口袋里,怎么……
被沈念君发现,卓翼脸上并无尴尬之色,只是把口红取了,转手放床边桌子上。
他刚收回身躯,沈念君就被吵醒,慵懒地打呵欠,眼眸流转间,意识到自己扑在人家怀里,惊诧之余赶紧爬起来。
拥着被子坐直。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卓翼:“你躺我怀里之前。”
“……”
躺你怀里是你的荣幸,还要拿来说。
她又躺进被窝,往上拉被子,一直拉到白皙的脖子根部,只露出来脸颊。
“我睡了,你也赶紧睡吧。”
有了几次前车之鉴,沈念君明显不愿意跟他多聊。
也免得聊着聊着,又聊出来什么新花样。
不过这次卓翼显然也没那个念头,“嗯”了声,语气淡淡的没再说什么。
沈念君刚放下心,闭上眼眸,就听旁边轻笑。
她不解地睁开眼,看向他,“你笑什么?”
卓翼具有磁性的嗓音,性感低沉地问:“你在逃避什么?”
沈念君试图转移话题:“你捡了别人口红,怎么不知道还啊?”
卓翼一怔,“捡了别人东西,也不一定要还。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拾金不昧。”
他完全不讲道理,但是又说得好有道理。
沈念君还真佩服他一本正经瞎扯,都不心虚的样子。
一支口红而已,沈念君也不是非它不可,早就忘到了九霄云外。
不过有个事,她还替霍潇潇记着,眼下也没什么困意,索性就提一提——
“我们婚礼上,样貌出众的男人,凡是你认识的,能不能都跟我说说?”
卓翼本有些乏累,睡意酝酿的差不多,却瞬间恢复清明,缓了缓,倏然睁开眼眸。
月光下,清凉如水的视线投射过来,“你说什么?”
沈念君没想太多,往他身边凑近,拉近两个人距离,明眸满含期待地重复:“我们婚礼上,样貌出众的男人,凡是你认识的,能不能都跟我说说?”
这次卓翼听清了,实际上方才他也听到了,只是怀疑自己听错。
仍旧垂眸看着沈念君,没想到她把这么不知羞的话,说得这么坦荡正经。
薄唇僵硬着动了动,眼中情愫不耐,冷然笑了——
“你确定大半夜睡不着,要和老公躺在一张床上,讨论婚礼的时候,那些容貌出众的男人们?”
“男人们”三个字,卓翼咬字格外清晰。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卓翼的提醒让沈念君怔了怔, 细细品味一下方才的话,确实有歧义且让人感觉有被冒犯到,可能换做别人听了一笑了之,可顶着老公身份的卓翼, 怎么也得有老公应有的反应。
明媚的脸庞多出来一丝歉疚, 赶忙解释:“你想什么呢, 我是帮霍潇潇问的。”
然后娓娓道来,把前因后果叙述一遍, 最后话题落到:“那一盒香水味道确实不错, 我便都留下了,看霍晓霞这个架势,这次是王八吃秤砣, 铁了心。”
说完启眸去看卓翼。
他保持着方才的姿势动也没动,沉寂两秒忽而合上眼睛, 脸庞似有不自在。
“人果然不能太闲,睡了。”
沈念君眨眨眼,很是好笑,她把故事讲的绘声绘色, 霍潇潇“深夜我自醉, 何时影双对”的期盼渲染到淋漓尽致, 这个时候换个人都会颇受感触, 就着爱情这个话题感慨点什么才是。
没成想卓翼吃了半天瓜, 只回一句“人果然不能太闲”的风凉话。
还真是无趣。
沈念君抿了抿润嫩的唇瓣,皱着眉看他。
“你根本不懂女孩子的心思, 说了也是白说。”只知道赚钱的无趣男人。
卓翼轻阖的眼皮子睁开, 这才余光闲适看过来。
迎着他的眸光, 沈念君意识到嫌弃的意味太重, 撇开头。
不料他忽然动作,撑了脸庞凝视打量。
半晌徐徐说:“我对旁人的事不感兴趣……不过对你的事我比较感兴趣,你有没有类似经历,要不然一并说说?”
“……”
这可是个禁忌的送命话题,且不说没有,就是有也不能上当真说出来,否则日后只会成为把柄,时不时被他这种记性好的人调侃两句。
这人太坏了,竟然给她挖坑下套。
沈念君回了回神儿,淡声说:“这种浪漫邂逅,我倒是想有。”
撇清之后,浅浅扫了卓翼一眼,明明轮廓清晰,卓翼的神色却辨不分明。
室内寂寂,沈念君怕惹火烧身,抬起来细细手腕假装打了个呵欠,识趣地结束话题:“好困啊,睡吧睡吧。”
卓翼噙着一丝淡笑凝视她。
翌日一早,沈念君睡意迷蒙醒来,这次可能醒比较早,侧头就看见一张安静睡颜。
两手规矩地放在身前,压在薄被上。
长而细的指尖放松地展开,睡姿颇安详。
沈念君悄悄打量,对于颜值的东西,她虽然不像姚布和霍潇潇那么有执念,但是也不否认,一副好看的皮囊,确实很难让人生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