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我所有人都吃错药了(179)
“如今趁陛下之势清创除痈,总比日后兄长……被他们掣肘要好不是?”
洛振远沉思片刻:“如今那些世家也未必能察觉出他的想法,估计也不敢直接对他下手,到也算不得太过危险,只消机警一些,以他的本事,不会有太大问题。”
赵泽瑜却道:“已经下手了。”
洛振远和洛子衡同时一惊,赵泽瑜道:“江南消息传来,成州刺史受胡家煽动,已然派遣全部府兵在成州城中截杀兄长。”
看他们很是担心,赵泽瑜添了一句:“兄长现在无事。”
洛振远这才放下心来,径直道:“你来找我,想让我做什么?”
赵泽瑜道:“兄长如今临时更改计划,我也不知兄长究竟下一步如何做,但无论如何,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兄长要处决所有世家贪官必定要有兵力支撑方才可以。南境驻军兄长的身份能够调,但是一旦沾上军权,陛下必定会无端生出许多猜疑。所以……”
赵泽瑜见洛振远听进去了他说的话,定了下心:“我想请您去宫中找陛下谈谈天,说一下武懿皇后给您托梦请您救一救兄长,您实在是心中惊慌,请陛下允许您带些人手去江南保护兄长。”
洛振远摇头:“陛下向来看重京城的守卫,从京城带兵陛下不可能允许。”
“所以就需要您和陛下要一份能够在紧急情况下从江南某个州郡调兵的保证,不需要多,只需要几千便足够对付各地刺史和世家那些虾兵蟹将了。”
“陛下喜欢别人求他,对他服软,洛帅您从前统领十多万定北军,如今却只有一个定国公的虚职,连调动区区几千兵马都要经过他的同意,他会很高兴,会允许的。”
洛振远有些复杂地看着赵泽瑜,半响才道:“若你并非一心助泽瑾,无论如何我都必定先为泽瑾除掉你。”
赵泽瑜笑了:“大帅对我评价如此之高,我自当高兴,幸好我们有着同一个目的不是吗?”
作者有话要说:小瑜:《乱世巨星》的bgm都给我唱起来
第135章 我就是这么厉害
第二日早朝, 弹劾秦王一脉的奏折简直要把皇帝淹了。
这其中包括现在和秦王走得近的大臣、曾经被秦王夸赞过的大臣、曾经和秦王上下级的大臣,更离谱的竟然还有秦王在吏部时监察外放官员考绩评优的十多位后来升任的官员。
皇帝在大殿之上时那脸色便已然是风雨如晦波涛如怒了,呈上奏折的不敢说话, 那些素来以“耿直”“清廉”为己任的清流们竟也没有不长眼出来建言的——看来脑袋之于这些清流们来说还是值几个钱的。
整个早朝不过一刻钟便退了朝, 堪称十年间最快的一次早朝。
皇帝打开看了几份奏折, 越看越怒火攻心, 径直将折子一扔,去御花园散心去了。
张忠跟在皇帝身后, 连忙倒腾步伐, 这才能够跟得上皇帝。
“哎呦陛下, 您等等老奴,老奴这老胳膊老腿实在是跑不动了。”
皇帝看他一眼,嗤笑一声:“你这家伙,也不比朕大上几岁, 怎生如此没用?”
张忠有些喘,回道:“陛下龙气护体、身体康健, 老奴自然是比不得陛下这等矫健了,求陛下看在老奴尽心伺候的份上,便迁就下老奴这不中用的腿。”
皇帝被这一记马屁拍得顺了心,心头郁气便清出去了几分。
张忠这才敢试着问道:“陛下因何故如此气恼?”
皇帝想起那一堆恨不得将弹劾之人祖坟扒开的奏折, 便冷笑道:“你说呢?若真按那些折子处理, 这京城中怕是要杀得血流成河了, 这些世家如此嚣张, 也实在是太过妄为了。”
张忠道:“这老奴怎么没听懂,这些折子和世家又有何关系?”
皇帝瞪了他一眼,才一脸朽木不可雕地道:“这些被弹劾的人,无一例外是和泽瑾有过交情或是关系之人, 如今他离京半月,便有这般多的人这般肆意地针对泽瑾,想要逼迫他,逼迫朕停止查他们那些腌臜龌龊的事。”
“朕初登基之时,对这些世家仍是有所宽仁,才让他们愈发狂妄不知天高地厚,到现在竟然还联合起来逼迫朕放过他们的胡作非为,简直是罪不容诛!”
张忠连忙道:“哎呦,陛下,您消消气,为这事生气不值当。”
皇帝摸着石栏,并未再说话,眼中却杀机毕现:赵泽瑾是奉他的命南下,代表的便是他这个皇帝的态度,这还未查到最后,这些世家就这般狗急跳墙,将国法、将他这个皇帝全然不放在眼中。
上一世赵泽瑜好像是带着一些兵马在江南大开杀戒,以致朝野震动,大多数人都未曾料到他竟然先斩后奏,杀了那么多世家勋贵之人。
当时参赵泽瑜的折子几乎是漫天飞舞,说他滥杀嗜杀,有违祖宗教导有违仁德治国,他也难免为这个儿子的狠戾而心惊。而当日赵泽瑜也只对皇帝说了一句:“父皇,这江山不是那些世家门阀的江山。”
事已至此,本就是皇帝派赵泽瑜南下,也是他拨给赵泽瑜调兵虎符,这便授予了赵泽瑜事急从权的权力,皇帝不可能为了世家门阀处置代表他颜面与意思的赵泽瑜,这事便也尘埃落定。
如今看来,上一世的赵泽瑜虽然做事狠辣,如今看来却是应当应分,那些世家蛀空国库、阳奉阴违,如今更是意图把控朝政,要挟帝王,简直是死有余辜。
张忠在一旁看得分明,也不由得心惊,再不敢像方才那般,便在一旁候着,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然而这时,一个小太监来报,“陛下,定国公求见。”
一个手握十万铁骑的统帅皇帝十分忌惮,但是一个只有闲职的定国公皇帝倒是十分有忆往昔的感慨,每每回忆起都十分觉得自己仁慈又重情。
而正巧他此时对那些世家动了杀意,在江南的赵泽瑾便在他心中暂时地十分让人安心,连带着定国公也对他心思了。
皇帝走进勤政殿时,洛振远已然在那里等着了,往常不情不愿的脸上朝都不愿意来,这一次却显得有些急迫。
皇帝心中一动,觉得这种神态的洛振远十分新鲜,毕竟这位铁血元帅从前可是基本没给过他这个皇帝什么面子,这次却像是有求于他。
“振远可是久不来宫中,连早朝也不来,朕还当是朕有何地方得罪了振远,教振远对朕生出恼怒怨愤了呢。”
努力在心中想着泽瑾重要,洛振远才勉强忍住,没转身就走,而是道:“陛下说笑了,臣不过是一介武人,对文臣那套也没什么见解,去早朝上也不过是傻站着,自然是蒙陛下恩典,在府偷懒比较舒坦。”
纵然知道这也都是说辞,皇帝还是忍不住十分舒坦得意,再如何桀骜的臣子又如何,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还不是都要屈从于他这个皇帝?
舒坦了,他便也不介意对洛振远和颜悦色:“振远此来宫中,想来也不是为了找朕谈天的吧。”
洛振远踟蹰了一下,神色有些惆怅怀念,旋即又化为担忧:“不瞒陛下,臣确然有事,臣昨日,梦见了武懿皇后。”
皇后由于病逝得太早,很难得皇帝对她还是偏于怀念多些的:“朕也有好些时候不曾梦见她了,琼雪她都说了什么?”
这番惺惺作态,洛振远只觉作呕,明明早已忘却逝去之人何必在此故作深情?而他却仍是有些失神道:“琼雪说她本是已该轮回之人,只因挂念几人方才在此滞留,她本想求助于陛下,却无奈陛下身负龙气,她不能近身,这才托梦于臣想请陛下救一救泽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