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乘客不多,算上刚刚上车的短发女子就九个人。
“问题就出在刚上车的乘客身上。”他再次以耳语传达,“那位是先看你的。”
这是什么话,就不能先看她吗?
“我还猜,这位乘客曾经也干过和我们刚刚干过的事情,为了证实坐在最后一排车位的两位乘客是不是她心里想的那样,眼睛直接去找那位女乘客,女乘客给出确切答案,得意一笑,两位同学,我知道你们刚刚都做了些什么,这事我以前也干过。”宋猷烈一一道来。
“这样的话我也能能编。”没好气说。
宋猷烈不再说话。
片刻。
戈樾琇忍不住和宋猷烈讨起说法:“为什么要在女乘客身上找答案,就不能在男乘客身上找答案吗?”
宋猷烈手指向一个方向。
顺着宋猷烈手指方向,戈樾琇看到车厢上方的小镜子,镜子里映着她和宋猷烈两人的模样。
镜子里,她脸色潮红,双唇呈现出不同于往日的红润光泽,而他……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
又气又恼,戈樾琇不打算再去看镜子里的自己一眼,当然,还有他。
“戈樾琇。”
懒得去回应他。
他继续和她耳语:“穿灰色风衣的女士,我猜她是去赴情人的约会。”
又在胡说八道。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位女士是一名家庭主妇,是邻居口中好妈妈好妻子的角色,安份低调,把自己家庭打理得井井有条,周一,大采购时间,孩子去上学,丈夫去上班了,她带上环保袋前往距离家比较远的大超市,大超市周一的打折商品比较多。”
“和往常一样出门,遇到的邻居都不知道她灰色风衣里穿着红裙子,刻意被隐藏在灰色风衣下的红裙子是穿给情人看的。”
“好几次,红裙子从风衣里露出裙摆,最开始几次她还会小心翼翼把裙摆藏起来,巴士逐渐远离居住区域,车上都是陌生面孔,鲜艳的裙摆从风衣露出来时,她也懒得去掩饰,一门心思等着情人的电话。”
不知不觉,思绪跟随着宋猷烈的那番话。
车厢里就只有一位穿灰色风衣的女士,风衣里有一撮酒红色裙摆露了出来,那位女士正在对着手里的电话发呆。
除去那撮红色裙摆,从发型到风衣款式乃至鞋子都是中规中矩的,还真像宋猷烈说的那样,那位女士给人感觉是:那会是一位好妈妈,好妻子。
但,那说明不了什么。
说不定穿上红裙子是因一时间的心血来潮,对着手机发呆是在想事情。
那位女士的手机响起了。
看了周遭一眼,那位女士才接起手机。
下一站,那位女士下车了。
巴士门关上时,透过车窗,戈樾琇看到那位女士和一名穿军绿色衬衫男子一前一后往一个方向走去,咋一看,还以为那是两个素不相识的人。
是不是素不相识的人不得而知,那缕从灰色风衣滑落出来的红色裙摆在风里招摇着,很醒目。
目光从车窗外的世界拉离,直直看着前方。
还有四站就抵达他们居住的区域。
戈樾琇问宋猷烈有趣吗?
通过一个陌生人的衣着举止去揣测这个人的生活。
“不,无趣得很,”声线似远又近,“有趣的是最后那排座位,这也是很容易被人们忽略的一个位置,大部分人庸庸碌碌,不讲究图方便,只有在没座位时才会注意到后面车位。所以他们不会发现到最后一排车位的有趣之处,”
“坐在最后一排车位有趣之处在于,你可以看到前面的人都在做什么,而坐在前面的人不会知道你在做什么,中规中矩坐着也好,朝那些人竖起中指也好,他们都不知道,你亲吻了和你一起上车的女孩,他们也不知道。”
嗯,有趣的是,你在最后一排车座位上亲吻了和你上车的女孩,他们也不知道。
“宋猷烈。”冷冷说着。
“生气了?”
“你下车。”
宋猷烈比戈樾琇晚三十五分钟回家。
在宋猷烈回来时戈樾琇正在接受一干人等的轮番轰炸,其原因是在社区活动中心的洁洁迟迟等不来她,打她电话不通,又从日裔女孩口中得知她被一名漂亮男孩接走。
这还了得。
接走她的漂亮男孩是谁?身份年龄等等等等,必须得水落石出。
即使日裔女孩描述的特征听在这些人耳朵里都有似曾相识感,但没人把他和刚进门的宋猷烈联系在一起。
即使宋猷烈出现在他们面前,也穿着一双米色球鞋。
那些人围着戈樾琇询问这询问那时,宋猷烈就安静站在贺烟身边。
隔着几层人,他看着她,她也在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