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希望我当太子,她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刘弗陵摇摇头,流露出与年少天子截然不动的沉静:“窦太后跟我说,我娘没来这里。不知道为什么,太后都来了这里,只有李太后和我母亲没来。。。她一定很伤心。你们瞧我这皇帝当的,处处收人掣肘,空有雄心大志,没能施展抱负。倒不如大哥当皇帝,他少年时开始监国,宽厚和蔼,我还记得,大哥笑起来很爽朗。和宫中所有人都不同。”
这皇帝当的,也不必藩王尊贵多少,还死了母亲,娶了不喜欢的妻子,被逼着守贞,死的还早。
刘盈感慨颇多,给他讲了卫子夫在地府等了几年,最后和刘彻小小的吵了一架,被儿子带走的事。
刘弗陵听的捂住脸,偷偷拭泪:“母子团圆,可喜可贺。呜……”
扶苏静静的看着小哭包和另一个小哭包抱在一起哭成一团。他想起自己的亲娘改嫁的很幸福,每年能来看望自己,虽然也为他们悲伤,但没法感同身受。也不劝人别哭,为了这种事值得哭,就坐在旁边静默无颜的注视他们。
刘弗陵擦了擦眼泪:“扶苏公子,让你见笑了。”
“我以前也哭过。”扶苏撒了个谎安慰他:“为人子女的为父母哭泣合情合理。即便是尧舜、老庄那样的圣人也不能避免。”
……
没过多久,就知道是谁成了新的皇帝。
刘贺登基时祭天祭地祭祀列祖列宗,向各方报备。
文帝担忧的问:“这孩子好么?”他能像朕一样控制住国家、轻赋税薄徭役,与民休养生息吗?
刘彻想了好半天,也没想出来刘贺的脾气秉性,含含糊糊:“还行吧。”反正是没选上的。
然后汉朝阵营的五位皇帝和三位皇后就开始探讨,接下来的大计划。
首先判定,妇好王后会为了一点吃食首饰就出卖这两个大秘密吗?
是有什么目的吗?
是声东击西,想让地府烽烟四起?一起起兵互相策应?应该是。
那么,妇好说的打破壁垒的方式是真的么?
是来骗东西,还是为了烽烟四起相互呼应着叛乱?啊呸,起义!
刘彻憋的心里难受,拔剑而起:“试试就知道了。”
窦漪房呵斥道:“不可冲动!”
刘邦随手拿骨头丢他:“坐下!老子当年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事儿,你们都没拜读过?这种事不能嚷嚷!你知道阎君派谁来盯着咱们吗?”轻易不要动兵,一旦要动,就必须成功!这次要是失败了,就没有以后!
他点了点儿孙们,一阵冷笑:“没有兵没有将,拿什么谋反?你别看妇好那么说,在这壁垒四处看看,到处都是荒原旷野!咱们饿不死,阎君大可以把咱们放在八千里大沙漠的正中央,反正不用管食水和交通。万一打破壁垒之后还没跑到地府的都城召集旧部就被阎君发觉——他们的兵将能飞过来——那还干个屁!想来阎君吃了几亏,不会再傻到派我们的旧臣来抓人。”
高祖毕竟是开国之人,虽然看起来是个流氓,但是一个普通的流氓难能吸引到那么多能臣勇将呢。
薄姬暗暗点头,轻声说道:“即便是韩非,和始皇也没有君臣之情。”
“不错。”刘邦点了点他们,撇了撇嘴:“给朕留了贯高,给他留了刘据。呵呵。”
接下来探讨另一件事,要不要把买来的情报再卖给嬴政呢?
要不要和他联合起来,一起去夺取自由?
拿筹码算一算,嬴政的谋臣勇将又多又好,忠诚正直的也不少,阎君那儿肯定有不少。要不要拉他入伙?
众人正在探讨是否和秦帝结盟。
天上飘飘悠悠下来一卷素绢,上面写着刘贺继位27天,不理朝政,荒淫无道,邃被废。
集体炸锅!
掀桌子的、破口大骂的、诅咒的。
有一种最传统、也最简单的、妇女们经常使用的诅咒方式——用菜刀剁菜板,大声叫骂对方的名字。刘彻无意间使用了这种诅咒,他一边用剑砍木料一边大骂:“霍光!贼子!”
在旁边安安静静的坐了一会刘弗陵悄悄溜走,找到刘盈,在诸位祖宗之中,唯一能让他感到亲切温暖的就是惠帝。他说:“我告诉您一件事,您不要告诉其他人。”
刘盈谨慎的问:“是要谋害扶苏吗?”
“不是。”
“那,是要偷袭始皇和我娘么?”
“也不是。”
“那好,那我发誓绝不告诉别人。”
刘弗陵小声说了:“高祖买到了两个消息,我们或许能得到自由。您要回来帮助高祖么?”我在生前不自由,死后还是不自由,好难过。
刘盈沉吟了好一会:“不。我宁愿呆在这里。”他知道,只有在起事之前回去追随,才有可能抹去过去对刘邦的不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