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弗陵涨红了脸,吭哧吭哧的说:“我尽力了。”每个月都试,尽力却没有成功。不知道是我不行,还是皇后不行……
刘邦看向刘彻:“行了,别怪孩子,你当年也尽力了。”
你们这群废物。劳资活得长,生得多,皇后还没出事。看看你们,死得早的,生不出来的,平白无故弄死皇后的,啧,一代不如一代。
刘彻觉得祖宗现在有点恶意的针对自己,但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他现在也没心思处理祖宗的小脾气。坐在地上思考谁会继位,朕的汉朝将来会如何。
他一想到自己费尽周折,稳固的皇权,强势的军队,很有可能覆灭,就觉得很痛苦。
一抬头就看见对面的秦始皇家,那些沉默的兵马俑排排站立。不知道嬴政得知秦朝灭亡是什么心情,应该很痛苦吧。
刘弗陵觉得很茫然。他和父亲虽然常常见面,可是每次见到陛下,都是在极深邃的宫殿中,在威严肃穆的侍从之后,无论是躺着还是坐着,武帝从来没有放松过,总是绷紧的状态。他紧张,他身边的人比他还紧张。现在看起来真陌生。
刘盈在旁边对他招招手:“别想这些事了,你猜我是谁。”
刘弗陵看他那张脸,一看就是自己亲戚,气质也很温和,更何况旁边的人都介绍过了:“您是惠帝?”
其他人都看向刘盈,刘邦都震惊了:“你什么时候跑过来的?”
是扶苏他推过来打探新来的皇帝是什么情况,刘盈笑道:“随便走走。”
刘彻虽然和吕后还没发生过正面冲突,但他很不喜欢这位高皇后,不论是生前读家史,还是死后在试图抓住卫子夫的时候,都不喜欢她。把儿子扒拉到身后去,低声告诫:“他们母子和高祖不合,叛逃出去了。”
刘弗陵更加好奇,对刘盈作揖,眨眨眼。
刘盈指了指自己的房舍:“我住在哪里,你可以来拜会。地府很无聊,多走动可以打发时间。”
刘弗陵微微点头,刘盈很快就离开了。
有心问问自己的母亲何在,又有些不敢问,试探道:“瞧见惠帝祖先,我忽然想起来,前后两位少帝不在这里么?”
“不在,没当权没治国的不算皇帝。”刘邦冷笑一声:“阎君倒是很公正。”
阎君对我们这种能力和命数异于常人的大丈夫有偏见。不,他没有偏见,他太清醒太公正了,不敬畏帝王,也不吃我们祭祀的贿赂,只是压制我们。
又去拜见了祖母、曾祖母、高祖母。去祖母那儿旁敲侧击问自己的母亲怎么不在这里,他没见过有智慧的女人,就觉得女人都比较愚蠢木讷——霍光替他把美貌有智慧的女人过滤掉了。
薄姬沉稳冷静,窦太后对朝政和皇权了解和掌握的非常透彻,王娡善于审时度势仔细观察,三个女人是真不知道赵婕妤的下落,但是觉得不对劲。
哄走了刘弗陵,把刘彻抓过来一问。
薄姬怒道:“你怎么能这样!”
窦漪房既惊又恐:“你,彻儿,你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王娡心中一凛,想起韩嫣找回了自己在进宫之前生的女儿,心说我杀韩嫣果然不冤,他的确是离间我们母子关系。
刘彻还觉得自己挺无辜的:“馆陶公主养了面首,平阳姐姐改嫁给卫青之前就垂青于他,我死的时候赵婕妤还很年轻,倘若她效法秦朝的赵姬,让弗陵怎么办?”为了江山永固,死一个后妃算什么呢?大臣都不知道杀了多少。
三位皇后却觉得心寒,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看起来这么阳光的大孙子,居然能对妃妾做出这种事。王娡还是难以置信:“赵姬做了什么令你怀疑的事么?”
刘彻说:“朕怀疑她唆使江充挑动起巫蛊之乱,谋害太子。”
窦漪房更老成持重,自己死前就觉得这孙子不靠谱:“有真凭实据么?”
“没有。但是,若不是与后妃勾结,江充为什么要谋害太子?他和太子无冤无仇。”
“现在所有人都死了,你问过刘据么?”
“哎?”
“你又是什么都不问,在哪里胡乱猜忌!为天子心怀天下,你怎么能这样多疑!你父亲就因为多疑,枉杀了周亚夫,你这样多疑,杀了多少国之栋梁!”
“就是啊。”
刘彻不想惹她生气,也不想被冤枉:“国之栋梁俯拾皆是……”
所有的文臣武将都想为朕效命,都想当官。
他得到朝臣得到的太容易,就不觉得需要珍惜。
三位皇后气的不搭理他了。
刘弗陵悄悄跑到刘盈那儿去,和他见了面,又被引荐了后院正在研发机关的扶苏公子。三人稍微聊了几句,就觉得脾气契合,相谈甚欢,从诸子百家谈论到治国方略,又探讨到父母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