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牙乌(22)
陆封潜的嘴巴被亲的有些红,上衣被血和汗液弄湿,被扯地露出一节白的病态的肩。
贺鸣勾起嘴角,像屁大孩子一样幼稚地问:
“我是谁?”
陆封潜像是刚刚醒过来一样,喃喃自语:
“贺鸣。”
贺鸣拾起了泰迪熊,朝陆封潜说了一句话:
“欠你的巧克力,我还给你了。”
贺鸣顿了顿,补充道:
“欠你的一条命,也还给你了。”
……
陆封潜阖眸,起伏着胸口,脑子里只剩下了一句话:
流氓。
第17章 景山睛05
陆封潜回去的路上全程都没和贺鸣说话。
一是不知道说什么,二是刚刚发生的一切让氛围有些尴尬。
不过,快到门口的时候,贺鸣还是先开口了:
“你害羞了?”
陆封潜:“没有。”
“最好没有,要不是刚刚内小平头室友给我块儿巧克力,让我想起来自己是贺鸣,你现在就真的血溅天台一命呜呼了。”
“谢谢你。”
贺鸣看他的眼神有些复杂,仿佛在看一个故人。
其实他也说不清为什么想要吻对方,只是那一刻,看着陆封潜带着泪的双眼,他觉得好疼,仿佛有什么东西碾碎了自己的心脏。
“怎么了?”陆封潜问。
“你知道我第一天做噩梦梦到的是什么吗?”
陆封潜:“什么?”
“我梦到你死在了天台,我抱着你……哭了很久。”
对方忽然不知道说什么好:“嗯,都是假的。”
贺鸣没有说话。
许久之后,他才用极小的声音这样应到。
“对不起。”
陆封潜没有听到。
“嘭。”
宿舍的门突然被推开,小平头的神色慌张,看到陆封潜的一刻,眼泪瞬间就掉下来。
对方艰难地扯了扯嘴角:
“沈平死了。”
贺鸣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
事情发生许久之后,陆封潜才知道沈平其实就是那天和他打招呼的小姑娘,也是小平头很重要的一个朋友。
小姑娘治疗了整整六年,每天在牢笼中等着被喂养形状各异的药物。
“正常”是她终生的锁。
听小平头说,沈平的遗书很简短:
“恶人不会因为得病而重新做人,
善人也不会因为得病无恶不作。
我要永远和姐姐在一起了,
去一个没有偏见的地方。”
这个社会需要不一样的人格,但他们往往是痛苦的。
不管这是不是最好的选择,陆封潜都没有时间替小姑娘惋惜了。
因为审判时间就快来了。
两分钟后,在大厅里,玩家们听到了系统的熟悉声音:
“第三个房间:景山睛,解锁完毕,下面开始宣布存活玩家姓名。”
……
审判进行的很简单,死了十名玩家,都是被NPC角色吞噬而失去自我的,而陆封潜险些成为其中的一个。
剩下的37个人活了下来。
景山疗养院的铁门被打开,一点清凉的风灌了进来。
玩家们成群走出去,奇怪的是,景山疗养院不像之前几个房间一样,发生了什么变化。
好像他们从地狱来,要到天堂去,正路过人间。
第18章 附:她的眼睛
听说她有一个特殊的病人。
这个病人叫管思翊,三年前被送进来,明明是个半大小子了,却非要抱着一个玩具熊不撒手,一让他上交,他就眼泪汪汪的,好像是别人欺负他似的。
景山疗养院规定了入院不能带任何东西,但因为这小子情况特殊,人家都说他有恋物癖,还偏偏长着一双会说话的眼睛,护士姐姐看不得他哭,才有了这么个例外。
后来她专门去了解了管思翊的家庭背景,父亲好赌,没钱就找母子俩儿要,要不着就拳打脚踢。
管思翊的母亲也想过离婚,但在那个时代,这件事儿总是免不了成为饭后谈资,就算自己不畏人言,老一辈的也听不得这么多闲言碎语。
母亲只好咬牙忍下来,儿子却病了。
听说母子俩儿感情还不错,母亲每周来看一次管思翊,不管刮风下雨。
有一次她找管思翊聊天,问他以后最想干什么,对方想了一会儿,认真地开口:
“想把我爹送进局子。”
她劝他:“心里要装着爱,而不要装恨。”
他抬眼看她,那双眼睛很清亮,也很绝望:
“我是靠恨活着的人。”
对了,还有那只小熊。
她对管思翊进行过很多次脱敏治疗,据说管思翊脱离小熊的最长记录是一天。
但那次治疗后不久,管思翊就死了。
据说死在天台上,警察上去的时候被血腥味儿恶心到了。
人是怎么死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