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看着手中的黑色佛珠,释然一笑,“佛祖会原谅我。”
叶青尧安然的闭上眼,不必担心有任何的意外,因为就算有,周宿也会保护她。
“伤口,要记得上药。”
周宿眼眸明亮,“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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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观的火起源于小辣椒半夜饿了学人家搞自助烧烤,结果烤炉自燃着火,这才引起火灾。
道观被烧得七七八八,没有一年半载重建不起来。
于是老小都住进香立寺,玉奎又开始了和空寂吵架拌嘴生活。
周宿倒也没有完全忘记自己是个和尚,只是日常打坐念经结束,就立刻跑去见叶青尧,并且换着法儿给她做好吃的。
每天都给她煎养胎药,叶青尧总是不吃,他每天最头疼的就是哄她吃药,都快给跪下之后,叶青尧终于去见了胥明宴。
胥明宴推开禅房看到她时,并不意外。
那天火灾的发生他就意识到,叶青尧迟早都要回到周宿身边,她的心已经偏向他。
“青尧。”
他低唤,已经有些疲倦。
叶青尧放下茶杯,开门见山,“是你告诉周宿我们要结婚,是你给他寄了喜糖?”
胥明宴苦笑,“你都知道了,他告诉你的吗?”
“猜到的。”
胥明宴了然点头,“你向来聪明。”
“可惜周宿笨,竟然真的相信我会嫁给你,还觉得我怀了你的孩子。”
胥明宴愣了愣,想起那个爱她至深的男人,想起那天火海险些吞没她,是周宿匆忙奔来,不要命一样,赴死一样的冲进去把她抱出来。
他好像总是这样,每分每秒都恨不得用尽全力去爱她。
胥明宴不愿承认但不得不承认,他实在没有周宿那样挚爱叶青尧。
“所以你过来,是想跟我说什么?”
叶青尧直视着他眼睛,“来告诉你,我与你已经没有半分可能。”
她从禅踏走下来,拿起裙袍的衣角,取下头上的簪子划开,把断掉的那片衣服丢到他的面前。
“今天我和师兄就在这里割袍断义。”
胥明宴看向地上的衣角,听到她淡漠平静的声音。
“我以云台观负责人的身份将你逐出道观,从今以后你不再是我师兄,不再是云台观的一员。”
胥明宴始终没有说话,已经不知道说什么,这是他料到的结局。
过于种种,他和叶青尧之间有太多解不开的愁怨。
“如果……”
胥明宴低声问:“我像周宿那样追求你呢?”
叶青尧声音极淡:“像周宿?不,你做不到。”
“应该说,这世界上没有几个人能做到。”
“周宿很好,你比不上的。”
胥明宴想得要透彻许多,“是你喜欢他,才会觉得他好吧。”
叶青尧没答话,走到屏风后面,看着那里已经傻掉的周宿,拉起他走出去。
胥明宴蹙了蹙眉。
居然……
她居然把他藏在这里,让他听完他们的对话。
胥明宴能想到的只有一个理由,当然,周宿也能想到。
他顺从地跟在叶青尧后面,看到她拉着自己的袖子。
“青尧……”
叶青尧没有回头,“这下不逼我喝安胎药了吧。”
“我怎么敢逼你。”他看向她的手,口干舌燥地缓慢地移动,用指尖去够她的手,却怎么也没有勇气牵一牵。
忽然的,叶青尧准确握住他的手,与他牵在一处。
“安心了吗?我没有嫁人。”
周宿的心脏,忽然疯狂而雀跃乱跳,步伐也变得轻重不一,好像很快就要昏倒。
不可以。
他不能再丢脸。
周宿忽然拽住她的手,将她拉到墙边,不敢看她的脸,呼吸急促地将头轻轻靠在她肩上,眩晕感越来越强烈。
“青尧,我尽快还俗,好不好?”
“嗯。”
“你怎么了?”
他身体紧绷绷地,还很烫。
周宿抵在她耳边,缠绵地哄着,“我好想好想亲你,等我还俗后可不可以让我亲一下?”
叶青尧轻轻笑。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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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入佛门容易,还俗可不是那么简单。
空寂曾说过他适合穿这身禅衣,本来打算把自己的衣钵都传给他。
没想到周宿还是这么没出息,叶青尧一回来,都不用看他一眼,他自己就先把一切交付出去。
为打消周宿还俗的念头,空寂给他设置了一些难关,比如挨板子,比如关禁闭,比如不给饭吃,但是他竟然通通都挨了过去。
空寂气得不轻,把周宿叫到跟前跪着。
周宿毫无怨言,沉心静气,空寂越瞧他这样子,越觉得有当住持的模样,坚持不懈地哄骗着,“娶妻生子有什么好的?还不如留在寺庙,继承我整座寺庙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