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时候哪里能顾得上想那么多。
只是觉得吃了药我就好了可以继续看书复习考研了。原路返回的时候迷了路,我站在风雪弥漫的大马路上拦车。过了很久一个出租车停在我跟前摇下窗子问我去哪儿,然后说:
“雪太大太晚了没车去那边。”
我当时差点要哭了。
“我送你去公交站吧,现在还能来得及赶上最后一趟。”
下车我问他多少钱,那个好人没和我要。后来每当我遇到特别过不去的事儿总会遇到那么一个陌生人,他们说姑娘不哭。
等我回到公寓那条街已经九点多了。
我都快被冻僵抱着药机械的穿过街道往回走,楼道里很安静只能听见我的脚步声。等到了五楼习惯性的先去看他房间的窗户,罕见般的亮着。
他现在做什么呢。
我很轻很慢的经过他的窗子想找到一点他的影子,可是那窗帘太厚重了什么都看不见。他从不开房间里的大灯,小小的台灯闪着微黄的光芒蔓延出来照在了我的身上。
【一四】
我离开南京那天是二○一二年十月二十八日。
老爸老妈来了我住的地方收拾行李,他们是在接到晓光的电话之后偷偷过来的。或许是知道像我这样的人不轻易认输太固执,以免耽误了病情烙下根子。
那是个烟雨蒙蒙的清晨。
我站在门口的栏杆边上想到即将离开这里难免酸涩,曾经“朝闻道夕死可矣”的誓言蓦然变得遥远。到楼下的时候房东正在打扫院子,我特别想过去问她:“刘姐,能帮我找个人的电话吗?”
月底去交电费,总是看见登记本写5○1:未交。
我多么希望自己有一双火眼金睛能看到那张纸下他的联系方式,就算离开了哪怕不曾相遇也总觉得这样子他就还没走远。幼儿园的弟弟当时正站在我身边,他摇了摇我的袖子。
“姐。”他仰头叫我,“走了。”
我收回视线,拉着他的手向门口走去。
第7章 我和顾晗的24件小事(四)
【一五】
后来我想这辈子应该难以再见了。
我回到西安的生活很平静,身体缘故总是嗜睡。医生说消化系统出了毛病开了中药,于是等到下午我才将早晨的稀粥消化掉。因为打嗝太频繁很累不想说话,久而久之一个人就有些抑郁了。
老妈战战兢兢偷偷掉眼泪。
她怕我一蹶不振总是跟在我后头,我嫌她烦将门反锁不想出去。一天只吃得下一顿饭,中药一喝就饱了。嗝打的总是吐酸水,睡着了就好了。
于是我天天都在睡,却睡不着。
我什么都不想做也不和外界联系换了电话,新闻学方面的书都装在箱子里束之高阁。我妈说做事得有始有终,后来那两天的考试我便去了。
老爸提前订好了朋友的旅馆。
那个时候西安高校附近都没地方住了,旅馆距离学校还有半个小时的路。他怕公交车堵我去晚了二十四日四点就起来开车往这边赶,到了门口天还早想让我多睡会儿不愿意叫醒我。
就这样他接送了我两天。
十二月的西安多冷啊,我在暖意盈满的被窝里睡着他在楼下车里缩着身子睡不能睡还要到了时间叫我。写到这里的时候我流泪了,这些都是后来我妈告诉我的。
他沉默寡言不苟言笑看着挺怕的。
我生病了他联系朋友找医院晚上回家没话找话,他喜欢看CCTV5的足球和军事频道后来也不怎么看了改CCTV3越战越勇让家里充满欢声笑语。
有一次我妈指着电视上一个人问他:
“我记得这人篮球打得好。”
“人叫郑智。”他看了我妈一眼恨恨的说,“足球!”
后来有一天半夜我不以小心醒了,听见客厅里电视的声音很小。第二天问我妈怎么我爸昨晚睡那么晚,我妈冷笑了一下:
“看足球比赛呢。”
这是我的家和我的老爸老妈。
考完试的时候我从考场出来往外走,到学校门口远远就看见我爸等在那里。他见我出来从车上下来笑着向我摇手,那一瞬间我放下所有的焦虑不安与“我执”握手言和了。
【一六】
我记得读中学的时候很流行那种疼痛式的青春,后来见过很多约稿函总是条令鲜明的写着:要创意新鲜禁堕胎四角恋。
现在写作市场花样繁多推陈出新实属不易。
我决定写顾晗的故事是在二○一二年的十二月中旬,西安开的头去了新疆之后写了结局。曾经构思过要怎么去写才更有意思,最终打算顺其自然想到什么就写什么。
有人问我:
“你喜欢他什么,生活里的他有故事里你所想象那样优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