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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辉落进风沙里(82)

“不用。”傅寻边解开安全带,边替她回绝。

他取出门槽处的葡萄糖,示意曲一弦跟他下车。

下了车,傅寻反而不提了。他掰断葡萄糖注she液的瓶口递给她,“喝了上车休息,我来开车。”

“你刚刚说的是不是……”

“曲一弦。”傅寻打断她,回头看了眼身后。

姜允正从车窗里探出来,满脸关切地看着曲一弦,见傅寻看来,她咬了咬唇,担忧道:“曲姐,你没事吧?”

曲一弦立刻闭嘴了。

她接过葡萄糖一口气倒进嘴里,哑声道:“没事。”

——

曲一弦的状态不好,就没坚持。后半段换了傅寻来开,她坐镇副驾指路。

一瞬间像是回到了七月的敦煌,她搭车找荀海超时,也是傅寻开车,她坐副驾指路。

好在去可可西里的公路只有一条岔路,其余顺着唯一的一条路笔直前行就好。否则就曲一弦这心不在焉的状态,早开错两三回了。

到可可西里观景台时,曲一弦指挥傅寻靠路边停车,让姜允下车拍照。

袁野嫌车里气氛闷得慌,也不愿意待,跟着姜允就下车了。

曲一弦坐在车里,眯眼看着窗外良久,说:“傅寻,可可西里这样的溶dòng很少。”

傅寻暗示她溶dòng能吞车,溶dòng里的卤水深达数米,吞一辆车的确轻而易举。

她那一瞬间联想到的,是巡洋舰带着江沅翻进了盐湖的溶dòng里。她几乎能想象到那个画面——草原上那束莽撞的车灯,在顷刻间,灯束下沉,把溶dòng照得亮如白昼。车辆失去控制,等江沅反应过来时,早已被溶dòng吞噬。

她顾着伤心难过,心也跟被揪住了似的,无暇顾及其他。

但冷静下来,仔细一推敲,这个假设没法成立。

六月的可可西里,冰雪开始消融。

江沅虽是晚上赶路,但那次穿越可可西里,为了安全考虑,曲一弦租的是改装过的巡洋舰,车灯的亮度即使是夜晚,视野也足够清晰。

她不会故意淌着盐湖水过,也不会看着gān涸的盐壳还往上开。就算前两条因为她慌不择路符合条件,那救援是从第二天就开始的。这么大一辆车陷进溶dòng里,不至于一点蛛丝马迹也没有。

除非有人用盐盖封上了溶dòng,但这明显也不成立。

那天,所有人眼睁睁看见的,是江沅一个人开车走了。她的行驶路线和察尔汗盐湖背道而驰,不可能会发生这种意外。

傅寻没吭声,他从烟盒里抽了根烟,咬进嘴里,问曲一弦:“江沅对你到底有多重要?”

咬着烟,他的声音显得有些含糊:“你不像是会拿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的人,你找她找了这么多年,图什么?”

这还是傅寻第一次当着曲一弦的面,捅破江沅这层窗户纸。

他曾用江沅当引子,诱她上钩。

这法子不磊落不gān脆,到头来发现这是下下策。所以他不用了,也舍不得再对曲一弦用手段。

但难得,他竟会因为发现她有多在意江沅,而产生类似于窝火的情绪。

打火机的轻响声里,曲一弦笑了声,转头看傅寻:“那你呢,金山银山的,为什么不在南江寻欢作乐,跑来资助一个远在西北的救援队?”

傅寻沉默。

他猛吸了一口烟,吐烟时,双眸微眯。那双眼里的深沉被烟雾盘绕着,跟谜一样让人猜不透。

他揿下车窗,抖落烟灰。再开口时,语气平淡:“我接到你电话那晚,索南达杰保护站里只有两个人,我和潘深。保护站不能没人驻守,当晚我一个人开车出去找江沅,天亮了才回的保护站。”

“我是当年最后一批志愿者,那天也是我站的最后一班岗。撤离的时间是早就规定好的,所以我把你的情况和卫星电话留给了潘深,让他跟进。”

他叼着烟,似苦笑了声:“我不知道,他对我的情绪会牵涉到工作上。我后来回保护站,我查了那天的工作日志。他的处理报告上只写了一句话——已拨打,证实是无效的电话号码。”

“星辉……”他把烟碾熄,抬眼看她:“算是我对你赎罪。”

作者有话要说:注:文中关于万丈盐桥的描写参考了百度百科和万丈盐桥的石碑。

*

今天是2018年的最后一天了,原谅我要多叨叨几句。

《星辉》这个文我挺有野心的,主线和副线,包括主角和配角之间的线索我都做了设计。

想写得jīng彩好看,想你们猜不到结局,也想每天都保持着我们之间的新鲜感。

感情线上我尽力了,曲爷这样的人如果傅寻不和她一起经历一些事,她很难去爱上一个人。她是个很挑剔的人,所以别嫌慢热,没有拉拉小手亲亲小嘴的并不代表没进度,他们的感情得日积月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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