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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辉落进风沙里(108)

傅寻没给她回神的机会,继续说道:“袁野对事情的分析能力不够,他人脉广,但信息处理能力太差。你从他这得到的消息通常还要亲自删选,提取重点,如果你愿意相信我,不如直接问我。”

他的脸上没有笑意,但一番话推心置腹,既不显得严肃沉苛,又不显随性散漫。这其中的度,他把握得不轻不重,刚刚好。

曲一弦下意识就被他牵着走了。

她点点头,也不再门口站着了,走回刚才和权啸说话的桌前,踢开椅子坐下:“按你的说法,勾云玉佩是你父亲送给你的成年礼物。既然失窃,不应该选择报警吗?”

否则,她第一反应也不会是让袁野去调查他最近有没有出什么鉴定事故。玉佩的来源正当,那有什么不好公开的?

傅寻:“项晓龙是裴于亮的化名,这个你知道。”

曲一弦点头,虽然她习惯性叫他项晓龙。

傅寻说:“你可以让袁野查查裴于亮,他有过一年的牢狱经历,罪名是诈骗。勾云玉佩不是他直接从我这偷走的,这里牵涉了一桩命案,如果你有兴趣,可以挑个合适的时间,我讲给你听。”

他看向曲一弦的眼睛,她安静时眼睛里总会露出一丝遥远来,就像有双无形的手,无端把人推得越来越远。

此时的她,虽然安静,却在思考。

从刚才找出权啸话里的漏dòng,到“质问”傅寻,静下来她才觉得自己有些太过急切。

她习惯了单打独斗,即使是和袁野的搭档,大部分时间里她都是发号施令的那一个。长久的独立,让她早就忘记了信赖和依靠是什么滋味。

可今晚,她突然有了些新领悟。

她拉不下脸来和傅寻道歉,只微微讪着脸说:“是我太不体谅了,我不知道勾云玉佩还牵涉了命案。”傅寻不愿多说的,想来也不是什么让人愉快的事。

曲一弦起身去拿手机:“我去催一下外卖。”

傅寻比她先一步拿到了手机:“你坐着,我去拿。”

曲一弦有些懵:“去哪拿?”

傅寻起身,翻正衣领,整理了下外套:“有件事我需要跟你坦白。”

曲一弦:“……”她有不太好的直觉。

果然。

傅寻说:“可能刚才有个举动让你误会了。”他摇了摇她的手机:“刚才进来的短信是外卖放在前台的通知短信。”

曲一弦头皮一炸。

她回想起刚才他握着手机神情难辨,语气隐怒的一系列表演,顿时怒从中来:“你诈我?”

傅寻气定神闲:“你送走权啸,在门口说得那些话,难道不也是诈我?”

他几步走到她面前,高挑的个子一下遮挡住了天花板上的照明灯光。他微低下头,那双眼直勾勾地盯住曲一弦:“我挺不希望我们刚有缓和的关系又再次僵化,但以长远打算来看,你需要长点记性。”

缓和?

曲一弦想破口大骂。

他们之间哪里有缓和的时候?不是冷战就是内战,没一天消停的。

她冷哼,不带任何情绪地嘲讽了一句:“如果没有傅先生的逾矩,我也不至于重新审视你的专业程度。”

傅寻没立刻接话。

他知道曲一弦被他彻底惹怒了。

但眼下,好像除了陪她吵一架,也没有更好的处理办法了。

“严格说起来,我的专业应该在鉴定方向上,和追查勾云玉佩没有太直接的关系。”他抿了抿唇,再开口时,声音压低,语气微沉:“你该审视的方向,应该是我是否真心追求你。”

曲一弦:“……”

What?

曲一弦短暂的当机后,整个人犹如置身于热火中烘烤。

她不敢置信地问:“你刚说什么?”

这种不正式的场合,傅寻没打算再重复一遍。

他微扬了扬眉,说:“我先去给你拿吃的,如果权啸的那些话你有需要梳理的,或者另有什么疑问,可以随时来隔壁找我。”

他开门出去,走到门口了,又想起什么,转身,说:“准备下,明天我带你去见伏泰。”

曲一弦的脑子有些乱,她头一次有种信息太多,处理不过来的抓瞎感。

她急问:“见伏泰gān什么?”

伏泰就是傅寻在敦煌的眼线,曲一弦听说过他,他是敦煌古玩圈的地头蛇,也是项晓龙那天去过的敦煌西城古玩鉴定所的负责人。

依据权啸和傅寻的对话推断,伏泰是赏饭给权啸吃的人,而伏泰又是傅寻培养起来的人。只是伏泰除了能威慑权啸,和项晓龙的事又有什么关联?

“你不是觉得权啸不老实吗?”傅寻问。

曲一弦哑口无言。

她表现得有这么明显?

“见到权啸之前我不太肯定他和伏泰是否认识,这个人我没听说过。但权啸进门后,对我的恭维……想想也只有伏泰能培养得出来。你要是想求证权啸话里的真假,找伏泰是最便捷的方式。”傅寻说完,很“体贴”的留下了貂蝉,关门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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