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一弦给他开了门,等他进屋后,她往玄关中间一站,横刀阔斧地挡住了唯一的去路。
她微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站到门后:“站好,我搜身。”
傅寻凝视她半晌,笑了。
这个笑容和以往的都不同,眼神里噙了几分不矜,几分痞气,还有几分坏。一瞬间,像是回到了七月初在沙粱重新遇见的那天,他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从头到脚都透着极具压迫感的气场,让人无端生畏。
他温和了太久,总是收敛起爪牙,让曲一弦几乎忘记了他并不是一个真的良善的男人。
她立在玄关的暖灯下,突然生出一种……身为猎物的瑟然感。
她轻咳了一声,试图给自己找台阶下:“南八仙的‘鬼打墙’,你就不打算解释下?”
傅寻装作不知她在转移话题,配合地接过茬:“你记不记得你说过‘南八仙的雅丹群,车辆半夜入内,容易遇到鬼打墙,被困死在里面’这句话?”
“‘听说’这种事向来是有人说才有人听,不会无缘无故没头没尾。南八仙的腹地应该很少有车会进来,我跟着巡洋舰的车辙印重复走了一次原路后,就在留意周围的雅丹。”傅寻随手脱下外套挂在进门的衣架上:“我这几年都有受邀参与一些考古挖掘,很多的帝王陵墓都有一个惯用的规律。他们为了保护自己长眠不受gān扰,会让风水术士在陵墓里摆阵,迷惑后人。南八仙腹地的雅丹就是这样一个天然的屏障。”
傅寻发现后,顺势进了腹地。除了给巡洋舰争取检修时间,也是有意试探对方车队是否的确是他所猜测的盗墓者。
盗墓和考古同宗不同源,他能看出来的,对方自然也能看出来。
傅寻的点拨总是恰到好处,曲一弦一听就懂了。她回忆起对方扎漏袁野轮胎时用的三角扎马钉,问:“对方真的是盗墓的?”
“应该是。”傅寻说:“不排除是勾云玉佩引来的,这帮人穷凶极恶,比放高利贷那伙还难解决。”
他往前走了几步,站在她面前:“还有问题吗?”
“没有的话,是不是该搜身还我清白了?”
第48章
真新鲜。
这还是曲一弦头回遇到有人主动要求搜身。
她没避没让,就这么看了傅寻一会,伸手,贴住他的裤腰。她的指尖,灵活得跟蛇一样,挑开他的速gān衣,钻了进去。
曲一弦的手凉,他的皮肤带着热意,仅是沿着傅寻的腰线游走,她的指尖也沾染了不少暖意。
她本想吓唬吓唬傅寻,但动作做到这,已经逾距了。
曲一弦抬眼,停在他后腰腰侧的指尖动了动,极具挑逗:“搜身不是搜不到东西就能证明清白,要是想诬赖你……”
她欲抽手,指尖划过男人的腰线时,微微触动,莫名有些心虚:“我说你不清白,你就不清白。”
“那就不清白好了。”傅寻抬手握住她的手腕,从腰间抽出来绕至腰后,低头时,声音低沉蛊惑,有意勾引:“反正身家清白,不怕你诬蔑。”
他看似松散慵懒,实则握住她手腕的力量根本无法挣开。
曲一弦原先还多有闪躲,挣了几下没挣开,恼了。她站直身体,下巴微抬,颇有几分倨傲地看向他:“耍流氓?”
傅寻反问:“和你做的比起来,这点算什么?”
曲一弦:“……”做人果然要厚道,现世报这种东西,说报应就报应。
“行行行。”她认栽:“我开玩笑开过头了,您大人大量,别跟我计较。时间也不早了,早点休息,明天还要起大早进敦煌。”
她话音刚落,房间里“滴”的一声轻响。
曲一弦循声看去,傅寻抽手拔掉了房卡,房间内短暂的断电缓冲中,他那双眼又深又亮,像深海海域上的灯塔,光源幽亮。
很快,啪的一声,房间整个黑暗下去。
傅寻另一只手也握了上来,反身把她扣在玄关的衣柜前:“休息前,有些话得聊清楚。”
他适应黑暗后的目光,悄悄落到她脸上,毫不掩饰地停留着:“你留在环线,是为了找江沅。找到江沅后,你是什么打算?”
曲一弦就猜他要问话,关了灯也好,有些话更方便说出口。
“这不是还没找到?找到了就找到了再说。”
“不打算回南江?”傅寻问。
“不回。”
“那袁野呢?”
曲一弦费解:“袁野怎么了?”
傅寻顿了顿,说:“在大柴旦的第一晚我就想和你jiāo换房间,袁野说你早就习惯了,旺季带线的时候几乎都和男领队挤一屋。这几年,别说回南江了,过年过节都是在他家过的,有没有这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