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叹了声气,关门走了出去。
陆祁年扶云初躺下,她的一缕碎发被风吹过刺到了眼睛,下意识地眯了眯眼,他细心地帮她撩起,整理到耳后,用接近于宠溺的低哑嗓音,温淡地问:“饿了吗?”
云初眨了眨莫名其妙有些泛红的眼睛,点了点头。
陆祁年心头一软,俯身在她脸颊上轻轻地吻了一下,唇畔微微勾起,“想吃什么?”
她沉默很久都没蹦出一个字来,可男人一点儿也不急,低眸耐心地等,等着她开口,见她睫毛剧烈颤抖,抿着唇片刻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语气低沉无奈地问:“想吃饭,还是面,或者喝粥?”
云初说:“饭。”
“嗯。”陆祁年又问她,“吃鱼吗?”
她平时最喜欢吃的就是鱼,他们明明没怎么一起吃过饭,结婚几个月了,一起吃饭的次数屈指可数,他竟然记得并且清楚地知道她喜欢吃的东西。
云初惊诧了半秒,点点头。
陆祁年很快就吩咐李行去买了打包过来,将病床上的桌板架起,继续陪着她在床边慢悠悠地吃,见她不吃青菜,还像小时候外公一样强制性地往她的碗里夹。
云初觉得有点滑稽,佯装生气地说:“我不想吃这个,太淡了。”
他耐着性子给她讲道理:“医生说了你在恢复期,多吃点青菜对身体好。”
云初:“……”
陆祁年左手受伤了,无论做什么用的都是右手,现在吃个饭连碗都拿不起来,吃相都不优雅了。
云初毫无预兆地抓住他的手腕,将他的手扯到自己面前看看情况,可惜他的手掌被很多层纱布包裹着,从表面上看根本无法判断清楚里面到底是什么样的伤势,或者说有多严重。
但可以确定的是,他昨晚肯定在现场。
因此,云初问他,“我晕过去之前好像看见了一个人影,那是你吗?”
陆祁年没理由否认,但怕刺激到她,不想过多赘述,“嗯,先吃饭。”
云初简单回忆了一下,明明昨天晚上在进公寓之前,陆祁年还在手机里发信息问她在哪儿,这一前一后相差了不过十几分钟,怎么这么快就到了……?
似乎有点不太科学。
她无法理解地问:“你怎么这么快就赶过来了?”
陆祁年还没说上话,桌面上的手机忽然响起了铃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他看了眼,接起,“怎么了?”
电话里,李行告诉他:“公安局的人想要了解一下当时的情况,问方不方便等下过来一趟,问太太一些问题?他们需要做一下笔录,说最好就这两天的时间。”
陆祁年看了眼时间,将手机放下,适时出声问了一下她的意见,“初初,公安局的人这两天想找你做个笔录,你想什么时候让他们过来?”
云初愣了愣,知道公安局的人迟早会来找她,但没想到会这么快。
发现她有点不情愿,陆祁年沉默了一会儿,正欲帮她拒绝,云初说,“就待会儿吧。”
正巧,她也想知道那个男人为什么那么讨厌她。
以至于跟踪了她那么久,对她恨到歇斯底里,明明他们没有任何交集,印象中也没碰过面。
吃完饭再待了一会儿,公安局的人就过来,礼貌地敲门而入,与陆祁年在门口谈了几句话之后,关上门,走过来对她做了个简单的自我介绍,“云小姐,你好。我是景城扶原区刑警大队的队长,姓梁,这边这位是协助办案的李警官。”
“你好,别紧张,我们就是来问点问题,多了解一下当时的情况,以及让你也清楚一下这个案件的主因。”姓李的警官扯了张椅子给他们的队长,又自己找了张矮凳坐下。
云初点了点头,倒也没有别人看上去那么脆弱不堪,直接道:“你们问吧。”
梁队长摊开笔记本,对她说:“你所居住的公寓监控显示,昨天晚上七点二十三分,你从外面回来上楼,那么我们猜测你大概在七点二十五到三十分之间打开公寓的门走进里面。我们这边查到周昊强在下午六点二十一分尾随了一个租户混进了大楼,请问你是什么时候发现他的,又是怎么发现的?”
云初深吸了一口气,说:“他一直在我的房间里,我平时都有起床将窗帘拉起来的习惯,但是昨晚打开门的时候,其实我就发现不对劲儿,窗帘全部放下来,透不进一点儿的光,不留心去看根本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警察认真地记下,继续听她说。
“但是我没有多想,就像往常一样推开门走了进去,顺便将灯打开。”云初努力回忆说,“那时候,他应该是站在门的后面一直等着我,甚至在我打开了灯,另一只手去关门时还悄悄用手助力了一把,等把门彻底关上,我才发现我的背后有人,而且房间已经被他翻乱了。他拿着我厨房里的水果刀直接架在我的脖子上,劫持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