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妃就是矫情[清穿](18)
“嗯”洛慕吓了一跳,抽噎着转过头来,努力清了清嗓子,问他:“你说什么?”
还好,有反应。
胤禛蹲下来,难得的还带了一丝笑意,似是嘲讽:“原以为你挺有主意的,没成想也是外强中干,糊里糊涂的。”
“什么?”
洛慕的脑子本来就不大清楚,又稀里糊涂地哭了好半天,她是一丁点都听不懂胤禛在说什么。
胤禛笑,“晌午来看你,听你含含糊糊说了一句什么回不去了。”
“怎么,在宫里威风够了,现在后悔了?”
洛慕一抽一抽的,胸口上下起伏,她松了口气,方才听他冷不丁那么一句,还以为他是知道了自己并非原本的年筠淼,这下看来,是会错意了。
见姑娘不说话,以为她是默认了,胤禛悠悠叹了口气,端起碗来,“先喝药。”
洛慕扑闪着水光盈盈的眼睛,再看眼前的人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若是真的回不去,就得嫁他了。
说实话,若是真要嫁,她宁愿嫁给老十四,那个小狼狗多带劲,动不动就羞红了脸。
四爷呢,话跟金子一样珍贵,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头蹦,整天绷着张脸,而且还是个,是个……
杀人狂魔,抄家小能手。
想想就后背发凉。
“怎么,还要人喂你?”
胤禛吊着眼梢,冷冰冰地看着目不转睛盯着自己的人。
“四爷,”洛慕慢吞吞地开口,祈求一样,“我要是回不去了,你能不能对我好一点?”
“与我何干?”
胤禛真是哭笑不得,这姑娘怎么一会儿一个样子,天上地下的。
片刻之前还哭得如丧考妣,这会儿就又能插科打诨了?
洛慕贱兮兮地张开嘴,小猫一样,“你喂我喝药吧。”
胤禛眯了眯眼睛,没动。
“不喂了吗?”洛慕小嘴一张一合,像等着水的鱼。
闷睡了一天一夜,又喝了不少发汗去寒的汤药,整个人湿漉漉的,鬓发贴在脸颊上,仰面微微勾起眼角,少女的天真里带了一丝蛊惑的妩媚。
就好像两个人不同的人纠结在一起,一个冰清玉洁,一个热情似火。
胤禛的喉结微微动力一下,他忽然想起姑娘微凉的嘴唇蜻蜓点水的温软触感。
“唔……”来不及反应,洛慕忽然被人掐住下巴,半碗药就这么直愣愣地倒下来,哪里来得及往下咽,自唇角流出,泼得到处都是。
洛慕呛得不轻,才刚止住的眼泪又流了出来,这次还附带了点鼻涕。
鼻涕都是浅浅的褐色。
灌进去的汤药顺着鼻子又流了出来。
“你想害死我啊?”
她抹了一把嘴边的汤汤水水,看着胤禛,满面惊愕还有愤怒。
人家多淡定,不慌不忙地掏出手帕擦了擦淋淋漓漓的水渍,清冷的目光居高临下地一扫,带着警示的意味:“别跟我没大没小的。”
洛慕抿了抿嘴唇,这要是搁在昨天,她定然要骂回去的,但今儿就没那个胆量了。
毕竟不知道还要在这里厮混多久,不能再不管不顾了。
姑娘慢慢垂下头,低声道:“四爷,我知错了。”
两滴眼泪应景地落在手背上。
真不是洛慕想哭,看来这个年筠淼是个泪腺极其发达的人,什么时候都能挤出来助兴。
胤禛还憋着几句难听的呢,却没想到一拳砸在了棉花上,对面的人全然没想还手。
“四爷,”洛慕期期艾艾,趁着眼泪还在淌,多演一会儿,“我真的知错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胤禛无奈,怎么倒像是自己欺负了人。
琢磨着淑雯快回来了,也不便再留,把手中的帕子扔给她,语气微凉透着隐怒,“擦擦干净。”
说完,头也不回就出去了。
洛慕哼唧了一声,恨得牙痒痒,却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胤禵心里惦记着年筠淼,但等他抽出空再来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月之后了。
也不知道是撞了什么邪,总有莫名其妙的差事落在自己头上,稍微得空就赶紧找了个由头出宫来。
才下马没走两步就看到十三阿哥胤祥迎面过来,脸色不好。
“挨训了?”胤禵幸灾乐祸。
胤祥耸耸肩膀,眉心拧成一团:“也不知是怎么了,这几日都是气冲冲的。”
胤禵压低声音:“是不是太子又惹事了?”
“也不像,”胤祥琢磨着,忽然摇摇头,朝胤禵抖抖眉毛:“算了,不管了,你怎么来了?”
胤禵一愣,随口敷衍,“我来瞧瞧。”
“瞧瞧——谁?”
胤祥憋着坏笑,“前几日去给德妃娘娘请安,听说你没过门的媳妇把她老人家气得够呛?”
“十三哥别乱说,”胤禵心虚地四下望望,“什么气得够呛,额娘也真是一点小事说得没完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