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我当皇后了(152)
她简直是叹为观止!
“娘娘,陛下这是……”往常随侍在她身侧的都是孟海,今日孟海不在宫里,伺候左右的便成了宝橙,她也是头回见着皇帝这喜怒无常的模样,她想了想,壮着胆子道,“娘娘不去劝劝陛下么?”
贵人们斗气,最终倒霉的还是他们这些宫人。皇后被皇帝牵着往朝上走,这可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宝橙不晓得其中有什么更深的利害,只觉得帝后的感情又变好了。
谁知道好了不过大半日,这下子又闹翻了。
这些天皇帝待在明德殿,把皇后一个人扔在梧桐殿里,宫里头的议论是越来越多。其实皇帝长居寝宫,皇后长居凤殿,这才是正经规矩,然而此前帝后分宫而住数年之久,前些日子和好之后如胶似漆的,连一刻也不肯分开,与现在看似正常的情形对比起来,有如天壤之别。
宫中大多数人都在说,皇后这回是彻底恶了帝心,帝后彻底决裂了。
宝橙身为皇后宫中人,持身稳重,一向不掺和这些杂碎闲话,但她也难免心有戚戚。
近来皇后看上去脾气好了很多,也不像从前那般总冷着脸,就是不知为何,年岁越长性情越娇纵了,还敢同皇帝闹着叫板。
宝橙总觉得这并不是什么好事,少不得大着胆子稍稍劝解些。
两个人之间,总是有人要低头的,皇后不肯低头,难不成还让皇帝低头吗?
可是澹台雁还真不想低头。
褚霖的心思深不可测,澹台雁也懒得去测。
莫名其妙被甩了脸色,她还想生气呢!
是以,澹台雁学着褚霖的模样,冷哼一声拂袖而去,宝橙连带着几个宫人面面相觑,也只得跟上。
两头看起来是彻底闹掰了,然而到了暮色沉沉的时候,褚霖那头递信回来,叫澹台雁明日依旧要早起,同他一起出趟门。
“出门?”澹台雁自然疑惑,明日是休沐,也不必上朝,褚霖要带她去哪儿?
传信的宫人语焉不详,低着头什么也说不明白,只传了褚霖的话,说明日穿得素简些,不必像今日一样满头珠翠。
澹台雁心里还存着气,听见褚霖这般在背地里阴阳怪气,她居然已经不觉得吃惊了。
可是一来不说清楚究竟去哪,二来……难不成他说要去哪,她就得跟着去么?
澹台雁只把那宫人遣退回去,打算次日照旧睡到日上三竿再起身,她才懒得理会褚霖。
她只觉得褚霖小心眼,却没发觉自己这行为十足幼稚,也大气不到哪里去。
结果第二日,澹台雁犹豫许久,还是在宫人的恳求下半推半就地起身了,她依着褚霖的吩咐,改换了一身素简些的料子,不过在这行宫之中,就是再素简的衣服,看起来也是流光溢彩,明亮艳丽。
坐了软轿,又换马车,瞧这样子同上回去晋国公府别苑时差不多。
待澹台雁坐定,褚霖也跟着屈身登上马车,展开袍脚坐在她身侧。
还是一样的马车,上回褚霖贴着她不肯松手,丝毫不顾及旁人眼光,而这回两人之间却生了许多隔阂,明明只有一拳的距离,却好似天堑之隔。
澹台雁突然发觉,褚霖那头一旦冷下来,她好像也没什么办法缓和气氛。
车夫扬起长鞭,几个龙武卫改换赤玄两色的短打,持刀在前头开路。
这阵仗倒是比上回驾幸别苑时要低调多了。
一路上褚霖一眼不发,澹台雁悄悄侧过头瞧了他好几眼,起得这样早,他倒是也没有闭眼假寐,依旧挺直着身体,双拳松松握于膝上,目光平视前方,只有那对金红耳坠在颠簸中轻轻晃动。
澹台雁想了想,还是决定主动打破沉默。
“陛下,昨日的事……”
她心里并没有对褚霖有什么恶感,所以也不想任由他误会自己,一个人在那钻牛角尖。
毕竟他们之所有走到如今的地步,也有两方误会颇多,没能及时解释的缘故。
左右眼下褚霖是不肯放她走,经过上回,澹台雁也发觉了光凭她自己和孟海两个,确实也很难走出行宫。
反正一时半会儿的也走不了,澹台雁还是不希望两人继续这样僵持下去。
可惜她刚开了个头,就被褚霖硬邦邦地顶了回来。
“不必多言,朕都清楚。”褚霖看似十分平静,说话时也波澜不惊,甚至连眼珠子都没移一下,“朕手段下作,阴谋诡算,实非君子之道,再有,假借替你报仇的名义,行利己之事,更是小人行径。这些朕一清二楚,皇后不必再说。”
好,好得很。
澹台雁咬紧牙关,猛地正回身,同他一般挺直了腰杆子,双拳握于膝盖上,直直瞪着不断摇动的车帘,那目光如有实质,几乎烧得车帘都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