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我当皇后了(130)
澹台雁只好作罢,反正过两天就要走了,倒也不急在这一时。
“阿娘先别走,稍等我一会儿。”
澹台雁想了想,到桌前提笔写了一张短笺,吹干之后折好递给许松蓝。
“阿娘把这个收好,莫让旁人看见,两日之后再打开。”
许松蓝依言伸手接过,正要收起来,又被澹台雁按住手。
“阿娘,一定一定要在两日之后打开。”
一起走目标太大,混出行宫之后再去晋国公府别苑接人时间也来不及,先前澹台雁同孟海已经商量好了,其他东西都由她们二人准备,许松蓝只要到时候在城外等待汇合就行。
澹台雁神情严肃,许松蓝不由得也带上几分谨慎,点点头应好。
许松蓝带上纸条走了,外头天色彻底暗下来,澹台雁仍旧坐在原地,直到满室昏黑,暮鼓响起,她钻回床上,蹬掉软鞋,扯起被子盖过头顶。
打眼一看,谁也不知道有人躲在床上,唯有传出的细碎哽咽泄露了她的所在。
近来崔家动作越来越多,即便搬到明德殿附近起居,路程上较梧桐殿已经进了许多,但褚霖好像因为这点便利,更加能在明德殿内待得住,回来的时辰也没比以往早多少。
今日或许是朝中并无什么大事,待到鼓声敲完一遍,褚霖便提早回来了。
褚霖的步伐急促,皇帝仪仗都被他远远甩在身后,无人通报,殿中行走的宫人们见他掀袍跨过殿门,惊吓之后连忙跪下伏拜。
“参见陛下。”
皇帝却看也不看他们,大步流星地往里走,直到退开屋门走进去,见到灯火通明中,静静倚在榻边的澹台雁时,他一颗急躁的心才逐渐稳下来。
“陛下回来了,要先洗漱么?”
褚霖没有回应,只站在原地呆呆站着,深黑的瞳仁直勾勾地盯着她,不错眼珠。
“陛下?”澹台雁又唤他两声没见应,趿拉着软鞋走过来,惊呼道,“陛下怎么出这么多汗!”
烛光昏暗,走近了才能看见褚霖面颊潮红,胸膛重重起伏,额角都是细布的汗珠。
这样的天气轻易病不得,澹台雁着急起来:“陛下这是怎么了?”
澹台雁抬手给他擦汗,方才一直没有响应的人突然钳住她的手,力道大得几乎捏碎她的腕骨。
澹台雁想要缩手却挣扎不过,两人纠缠一阵,她不由痛叫一声:“你捏疼我了!”
褚霖入梦初醒,连忙松开手后退了一步。
澹台雁揉了揉手腕,也没生气,只疑惑地看着他:“陛下怎么了?是朝中发生什么事了么?”
这般怪异,就像魇着了。
“没什么,只是衣服太厚,路上走得略快了些。”褚霖几近仓皇地别过头,转身到屏风后头去更衣。
澹台雁仍旧觉得古怪,提高声音道:“近来外头风大得很,若是没有什么别的事,陛下还是坐软轿回来吧。”
屏风后头褚霖闷闷地应了声,澹台雁便没再多想,仍旧缩回榻上绣花。
寒凉的日子出了身大汗,褚霖沐洗的时候便多费了些时间,等他出来时,看见澹台雁仍旧在灯下摆弄绣绷,便先皱了皱眉。
“阿雁,灯下伤眼,明日再弄吧。”
“还有两针,很快就弄好了。”澹台雁冲他一笑,把那两针补好之后,将绣绷展开给他看,“喜欢么?”
赤色神鸟振翅欲飞,尖细喙中吐出金红色的火焰,如烟花一般散落四方,灵动又威武。仅仅如此只是凡品,澹台雁手腕一翻侧过绣绷,昏黄烛光下,神鸟羽翼边缘竟能映出五色光彩。
“这可是用五种颜色的丝线,劈了又劈,劈成极细的丝线才能做出来的。”澹台雁略带得意地给他说明其中关窍,“凭我做出来的佩囊,一定比宫中绣娘做得好上百倍。”
澹台雁炫耀完了,唇角仍旧挂着笑,这大约是这些天来,她笑得最真的一回。褚霖定定地看了她一会,才肯转眼去打量那副绣品,确实是精美绝伦。
“阿雁今日很高兴。”
澹台雁正将东西一一收拢,闻言奇怪道:“陛下何出此言?”
她本以为自己前些天掩藏得很好,是以没发觉这句话有什么问题。褚霖倒像是被问着了一般,顿了一下才答道:“朕听宫人说下午岳母入宫,想来你们母女能够相见,阿雁便会比平日高兴些。”
见到许松蓝,她确实很高兴。
“是啊,只是今日母亲来得晚了些,也没能待多久就走了。”澹台雁遗憾地晃晃脑袋,坐回榻上继续道,“倒是孟海待得更久,还同我说了好些在岭南的趣事。”
澹台雁将能说的又翻出来倒给褚霖听,饶是这些事情对褚霖来说不过是寻常,他仍旧听得很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