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少爷他的意中人是盖世侠女+番外(9)
后会无期,我的……朋友。
高处视野开阔,只是不经意地眺望,便见后院主卧红烛高照。屋内人影晃过,随后暗下去了。
忽然有些窒闷。
低头一瞥,肩头又渗出血,在红衣上晕开深色痕迹。
之前那一场打斗还是没能占尽上风。不急,我的玄天心诀已练到了第七重,即将大成。
月下我乘着清风踏过黑色琉璃瓦,消失于夜色。
于是,第四个年头的生辰,小少爷没有等来那红衣黑发,发间一点红梅,却如霜雪一般的姑娘。
初时,他还坐在门前睁着大眼睛望着虚掩的院门。
后来,立在阶前翘首以待,左顾右盼。
再后来索性开了门,不时出去瞧瞧。深浓的黑夜,两点鬼火似的眼睛,简直将路过的更夫吓个半死。
“大少爷。”
无人应答。
“哎,大少爷——!”九叔跌足,喊魂似的叫他。
他木木地转过头。
“她不会来了,来,跟九叔进去吧。”九叔直叹气,俨然一个劝诱孩子的慈悲长者。
“您进去吧。”声音好似沾染夜气,也透出一点清冷。
不多时,约摸后半夜下起了雨。
九叔生拉硬拽,他总算是进了屋。夜深露重,那华服锦衣却也已经凉透了。
也许是下了雨,她才来不了了罢。他想。
她也许是忘了,或者有事耽搁了。
怀抱着这种念头,他等啊盼啊,到花落残红,绿树阴阴,才确乎相信她不来了。
“大少爷,这桩生意不如……”见他颇有些颓丧,九叔斟酌着问。
“去安排吧。”
“那批去北地的丝绸……”九叔又问。
“都检验好了,我亲自送。”
他垂下眸不愿多话,连笑容都消减了。
回程路上,他又去了当初住过的小院,鸟儿自由来去,屋内旧物积灰,好像她再也没有回来过。
待了几日便回来了。他多次派人去寻,打探关于她的消息。
两年了,她消失了好像她从未出现过一样。蕉叶覆鹿,只是一梦?
可是,那年她拉扯着他的衣袖避雨,还有她喷洒在他耳畔的呼吸,那么真实。
他只能自我安慰,或许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她那样的身份轻易被人找着了,才是危险的。
转眼又是一年生辰。
她还是没有来。
他从白天等到黑夜,又从黑夜等到白天。
“伯伯,看神马?”比膝盖高不了多少的孩子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空荡荡的门,奶声奶气道。
“等大侠。”
“大……虾?”
“是大侠。”
“大……虾虾……吃。好次。”小奶娃流出了哈喇子,扯着他宽大的衣袖往上爬。
“哪里……虾虾,要。”扒拉半天没有找到,奶娃娃瘪了小嘴像是马上就要哭。却见伯伯神情比他还伤心,马上又不哭了。
望春抱着膝,黯然自语,“她不会来了。”
人海茫茫,他再也找不到她了。
过后,他又没事人一般,努力掌管家族,努力赚钱,继续找她……
除夕,悦来客栈。他刚谈完一桩收购药铺的生意,那人走了,他独自去大堂坐了会。
很久很久以前她带他来这住过,客人往来不绝,他不知道他在期待些什么。
对面一桌聚集了些人,有个精瘦的中年人一脚踩在长凳上,伸着手指指点点与人交谈,说得绘声绘色,邻桌的人都被吸引了。
杀手楼几个字入了他的耳朵,他凝神细听。
“没啦,那神秘的楼主被人杀了,他死之前杀了好多人,那是尸山血海,血流成河啊。”
“可怜什么啊,那都是杀手,以杀人赚取赏金。”他比划着脖子。
“听说是为了一本秘籍……”
“听说楼里的金银财宝不计其数,当地的人去那废墟挖出了许多宝贝……”
话未完,一个人冲上来扼住了他的手臂。中年男子手上正抓着一支簪子炫耀。黑色簪身,红梅。
“你怎么得来的?”他大睁着眼睛,激动得声音颤抖,急切地要问个究竟。
“是谁告诉你的?你还知道些什么?”
“我也是……听一个行脚商……说的。旁的我也不知道了。哎哎你快松手,我真不知道了。”他自觉买的不值,找人来脱手罢了。
中年男子每说一句,焦望春的心就下沉一分。
“你看中这簪子?”男子眼珠一转。
他失却往日从商的精明盘算,不计价钱买下了这根发簪。神情却不像是欢喜,眼神空洞得可怕,失魂落魄地回到座位上。
中年男子自觉晦气,也不再讲,大堂瞬时安静下来,只余喁喁私语。
平日饮酒不多的他,一个人喝了好多好多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