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少爷他的意中人是盖世侠女+番外(10)
酒是好酒,但总是喝不醉似的。一坛又一坛,一碗又一碗。
结了账,他从酒楼摇摇晃晃地出来,并不要人扶。
黑魆魆的夜,被灯火照得通明。四处传来爆竹炮仗声,这边销声了,那边又炸响。仿佛就在耳边。
家家户户悬挂桃符或春牌,贴着门神对联,点着灯烛。一家子相约聚在一块守岁,喜气洋洋,欢声笑语传出墙外。
路上还有人烧苍术,放鞭炮,打灰堆……行人也比平日多,叫卖的小摊小贩俱在。
他扶住树停了会,又继续往前走。
头一阵阵发晕,眼前景物开始摇晃,不知道是他在晃,还是天地旋转了。
白衣的公子歪歪斜斜,走两步停一停。
嘴里喃喃着什么。
他停下的当儿,过去了好几个行人。
红衣女子负着把煞气森森的刀,敛着眸,与他相向而过,一行人恰从两人之间穿过。
他与她朝着相反的方向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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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喜欢BE的,到此为止。
HE的再等等。
所有光鲜都有背面
第六年的时候。
整顿完毕楼内事务,我路过这座城,处处语笑喧阗,洋溢着除夜的欢欣气氛。过了今夜,就又是新的一年了。
打算悄悄看一眼故人,转念又想,何必叨扰别人。
一股浓郁的酒味飘过,我心想哪来的酒鬼,急匆匆加快了脚步。
走出了一段,忽然听得语声喃喃,很像那个人的口吻。
脚步一顿,我回转身,望见隔着很远处的路上,一个走路不稳的人影蹲了下去,像一株委顿的白菜。
白衣男子扶额,晃了晃晕眩的脑袋。复低头,皱紧眉,死死抓着胸口,仿佛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他嘴唇嗫嚅,吐字不清。“翛……翛。”
“翛翛……”带着哭音,这回清晰了很多。
“焦望春?”
看到的确是他,我一时不可置信。
白衣男子仍旧低着头,动作却停顿了一下。印象里她从未喊过他的名字。
我见他似乎真的醉得厉害,一把将人从地上提溜起来,对上他的脸,是他没错,可却又不像他。
他茫然的眼倏地睁大了,嘴唇开始颤抖,半天没说出一句话。
一个佩剑的靛衣男人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冷冷地盯着我……的手。对方是习武之人。
我刚想开口,被人牵住衣角,他眨眼,再眨眼,突然倾身。
靛衣男人被视如空气地挤开了一步,而我瞬间落入了一个充满酒气的怀抱,他手臂收得紧紧的。
“……”
这人一向温和知礼,谨守男女之防,何时学了些不好的习气。
当着别人的面,我全身僵硬,尴尬万分。又不好发作。
靛衣男人又深深看了我一眼,然后足尖一点遁去了。
我微微皱眉,使巧劲挣脱了他捆绑似的纠缠,略一施力抬手推开他。
他却倒在地上,又爬起,照旧黏上来。语无伦次。
“真的是你……翛翛你……我……七百四十……”
“什么?”
“整整七百……七百四十……九天,你来看我了终于。”语气颇为委屈。
或许疼痛让他酒醒了几分,他歪头,对上她的眸,眼里有光彩闪动,唤她:“翛翛。”
“你……这样怕是不妥。”我挤出几分耐心,“我送你回家,有人还在家等你吧。”
身上的束缚又紧了紧,他抱紧了我,一言不发。
耐心用尽,我一点一点掰开他的手,他看着我,那神情,沮丧无望,好像琉璃一寸一寸碎裂。
他干嘛露出这种脸色?
“你是有家室的人。”我冷言提醒。就算不愿回去,宿酒馆眠青楼,也不该堂而皇之在路上纠缠别的女人。
他兀自黯然神伤,忽的又欣慰释然。
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似的,一脸迷惑,酒意未退两颊绯红,“哎?什么家室?你还没答应我……”
我无甚表情,转过身去迈开腿,手腕被人拉住了,我不得不回头。
他大眼睛中已蓄了两泡泪,白兔似的,没出息地呜呜哭泣。末了又笑,自言自语什么没事了太好了。
我被他一连串的丰富情绪弄懵了,一会哭一会笑,忘了挣开手。
眼圈儿红红的小少爷无比认真地看了呆怔住的女子,上下左右,反反复复地确认,复又倾身拥住失而复得的人,身子微微颤抖。
这回却很轻,只是虚虚地环抱。
恪守的东西被摒弃,他闭了闭眼,好似抱了种决绝的信念。
“焦望春。”我叫他。
他放开了我。
我瞧见他从怀里珍而重之地拿出一支梅花簪,很像我遗失的那一支,抬手轻轻地簪于我发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