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醒也不坚持,靠边停车,放下佟子斌。
佟子斌下了车,迟疑了一下没关车门,回头看苏醒:“虽然我也觉得你们不大可能在一起,但是高崖认死理儿,我觉得你还是给他一点时间比较好。分不分的,先别到处说。”
这话真不客气了。
苏醒道:“没人问,我也没闲工夫饶舌。不过,我会注意的。”
佟子斌这才关上车门,看着苏醒发动汽车离开。
直到看不见车子了,佟子斌才不由自主的叹气:
——高崖啊,你怎么就喜欢上这个又冷酷又势利的女人呢?
——苏醒啊,你一个女人,怎么连分手,都要算计的那么明白!
不过,她应该还是在乎高崖的吧?不然,也不会这么明白的让自己知道她的意图。
佟子斌掏出一根口香糖塞进嘴里,心里冒出一个念头:这个苏醒,不会是算计着让自己给高崖传话吧?或者——
唉!不管怎么说,都应该去看看高崖。
佟子斌明知这大概就是苏醒的意思,但还是不能拒绝的给高崖打了个电话,约着晚上出来打球。
电话那头的高崖显然不相信他居然肯出来打球,但是佟子斌摸着自己凸出来的肚子,真诚的说:“哥们儿已经脂肪肝了,再不打球就该打针了!”
这句话高崖很相信,不再多问,便约好了时间,甚至还帮着约好了一起打球的人。
放下电话,佟子斌自我安慰的想:我就是纯粹和高崖踢球,绝不提你俩那破事儿,不上你的当!想着还有苏醒算计不到的,佟子斌开心起来。
但是晚上打完球,看着心情愉悦的高崖,想着苏醒聊到高崖时微妙的神情,佟子斌有点后知后觉的怀疑:或许,这才是苏醒的目的?
苏醒回到办公室,为自己冲了杯咖啡,靠进椅子里,默默的想着:有了佟子斌的陪伴,高崖应该能放松一些吧?
苏醒在纸上写上高崖两个字,画了个圈,然后打了个叉。有些惆怅的捧起咖啡杯,小小的啜了一口,看向窗外。
三年的感情,这么放下,而且是这么意外地、突然地放下,即便是做决定的人,心里也不好受。苏醒明白自己的心态:与其等到将来你放弃我,不如现在我就体面的离开。高崖说的一点没错,她是把一件可能不会发生的事情,硬生生的变成了现实。
懦弱,有一点。但是,苏醒觉得,这一点懦弱是可以接受的。她还有很多事情等着去做,她还有自己长长的人生路要走,在有限的时间生命里,没有太多的比例可以为一个男人虚无的感情挣扎太久。
你会为一朵头花的带与不带,纠结到不去上班上课么?
爱情之于苏醒,从来都是锦上添花。那种雪中送炭的感情,就算有人愿意给,苏醒同学也不觉得自己有这个需求。
第29章 《独自美丽》(二十九)
自己的事情自己扛
自己的事最终还是要自己来扛的。
难道让高崖去找史志远,让高崖去找陵阳集团,让高崖直接枉法给邹金生一个不起诉决定书?
高崖做不到,苏醒也不认为自己应该如此要求高崖。
无论是和史志远的矛盾,还是对陵阳集团的争取,甚至邹金生的案件,都是苏醒自己的事情。
高崖不能帮,也帮不来。
苏醒的笔在空中顿住,然后慢慢的在“陵阳”两个字下面沉重而缓慢的画了两条短短的横线,迟疑了一下,又快速的画了个圈,打了个叉。
陵阳这块饼,有毒。
从邹如海的话里基本可以肯定,施小菲拿了不该拿的钱,这笔钱大概率的去填了邹金生的窟窿。这是一。
第二,邹家的窘境,是史志远帮着处理的,所以施小菲就算没有说明这笔钱的来源,史志远也知道去向。作为保守秘密的对价,施小菲必须完成史志远要的东西,而且也不允许别人来破坏——陵阳这块饼,史志远志在必得。
第三、就算她苏醒找到证据捅出去这件事,扳倒施小菲和史志远,只怕代价也会惊人!像这种案子,从来都是盘根错节,牵一发动全身,就算是有权机关去动,也要慎而又慎,何况自己是单枪匹马。苏醒自问没有燃灯的勇气,也没有嫉恶如仇的执着,她和史志远的私人恩怨,她个人承受的社会偏见,还不足以让她去冒这样的险。
她只是想和过去一样正常的生活,而“自保”才是正常的一部分。
想到这里,苏醒才意识到邹如海对自己算计的有多深,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这么大的事儿,邹如海为什么要告诉自己?就算要合作,也没有必要在合作未确定之前吐口吧?都说艺术家不谙世事,可是苏醒真的不相信邹如海纯真到如此毫无心机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