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志远这样做过,效果很好;看来林予知是打算复制了。那么,自己呢?
苏醒想起会议最后,邹如海看向施小菲的眼神,这两夫妻怕也是彼此隐瞒了很多吧?可惜,陵阳集团的事情,还是施小菲说了算。邹如海是个著名画家,但也仅此而已。
施小菲的诉求非常明确,但是——
连林予知都不敢直接答应,她又怎么可能呢?
办公室里忙忙碌碌的,没有人注意从卫生间出来的苏醒。小柳在座位上专心写着什么,林予知的位子空着,应该是出去办事了。
苏醒正想走进自己的办公室,手机响了,是个陌生电话。接通了之后,对方自称是什么晚报的记者,想就邹金生的案子采访一下她。
苏醒冷笑:“对不起,案子判决之前,我们不接受采访。”
“苏律师您误会了,我们主要是想采访一下您。要知道,以您的情况,为什么接这个案子,尤其是做邹金生的辩护人,这个我们想了解一下。”
手机的隔音似乎不太好,苏醒觉得有点异样,抬头一看,周围有的脑袋很突兀的低了下去。
她拿着电话,走进自己的办公室,关上门道:“对不起,我不接受采访。”
不等对方说什么,挂断了电话。
为自己辩护么?你又怎知它不会出于猎奇的目的,对你的话断章取义随意编排?倒不如什么都不说,或许还能留一份尊严。
电话再次响起,来电显示是检察院的总机。接起来却是高崖的声音:“是我,你把我的电话拉黑了,用座机打的。”
“什么事?”
“邹金生的案子——我是主诉。”
沉默良久,苏醒看着桌子上的空白,听见自己的声音从远处飘来:
“那么……法庭见。”
第22章 《独自美丽》(二十二)
高崖的噩梦
苏醒走出办公室的时候,已经差两分钟十二点。她早就在四环外买了个大三居,只是不太方便又租了出去。然后,在位于二环里的办公室附近又租了个二居。出租的钱刚好用来租这里的房子,只是居住体验就两说了。好在苏醒知道自己图啥,办公室离家近,可不是钱能买到的好处。
像这样半夜下班,在这种24小时灯火通明到处都是人的地方,走着回去既安全也方便,何乐不为?
没走两步,苏醒就觉得不对劲:眼前的路似乎有点太亮了?
扭过头去,硕大的灯光刺得她下意识的眯起眼睛,迅速抬起手臂遮挡在眼前,想看清身后的情况。却不料,那灯在她回身之后,就倏地灭了,露出一辆熟悉的车身。
高崖的切诺基。
“上车吧,这里不能停车。”高崖把车开过来,降下车窗对苏醒说。
苏醒犹豫了一下,她现在非常不想看到高崖;甚至只要一想起这个人名,就会有无名的怒火烧的心里难受。
“邹金生的案子,林予知主办,有什么事你可以问他。”苏醒站在原地没动。
切诺基的发动机嗡嗡的响着,高崖跳下车,绕过车头走到苏醒身边:“你的职业态度里,可不包括不给检察官面子这一项。”
拉开车门,高崖等着苏醒。
苏醒犹豫了一下,钻了进去。
“佟子斌都跟我说了。”高崖一边开车一边说,“你一直没休息么?”
苏醒摸了摸眼角,“很明显么?”
高崖:“要不是太累了,你一定有理由反驳我。谁能逼你做不想做的事呢?充其量只是赶上你懒得反对而已。”
苏醒低下头,脑子一片混沌。说对了,她是真的懒得反对。只是这份懒,不是因为疲惫,而是因为心底那个似乎还在迅速增大的黑洞。
只是这一切,没必要告诉高崖,或者任何人。
高崖看了苏醒一眼,这样的沉默显得有些生疏,让他很不适应。他承认,自己的确有些想法;但是在整件事中,平心而论,作为苏醒的未婚夫——这个世界上最在乎她的男人,自己难道不是受害者么?
佟子斌告诉他,苏醒说他们已经分手的消息时,高崖的情绪瞬间就被点燃了。
——什么意思啊?
——不错,你苏醒是受害人,你对我妹妹的确是很好,我感激你!但你至于要在这个时候,这个节点,满世界的宣扬我们分手么?
——你想做被全世界抛弃的样子,没人反对,但不要用别人垫背!
——这件事里,你受害就你有理么?别人的伤害就可以完全忽视了么?还是,因为你受害,所以你就有伤害别人的理由?
带着一肚子不能倾诉的情绪,高崖去开会,然后就接到这个任务。其实系统里早就有了,原本是田检的事情,但是田检临时有事,实在排不开,就转给了他。考虑到高崖和苏醒的关系,老板觉得还是当面说一声比较好;而高崖当时正沉浸在佟子斌带过来的消息中,并没有打开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