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佛子眼前苟且偷生(50)
但却心知自身从未于她心动容, 情爱一事, 讲究缘分,他与她既无缘也无份的。
因此,在朝武帝将要敲章定论, 询问他是否真要如此时, 他亦是不作阻挠。但不知为何待猫生要返回玉清宫时,自个却再次尾随其后。
于是便如今这一幕,空竺二人回宫便见君行鹤堂而皇之的在殿内坐等。
谢卿姒在茶坊经林以柔一遭反转, 本就一头雾水,不知所以然。
如今一瞧, 君行鹤于此时辰, 竟然仍堵在寝宫内的架势, 便立马误以为他要抗旨。瞬时不悦的情绪便涌上心头,要与他掰扯一番。
幸得君行鹤机智,窥探到情势不妙。极为知晓谢卿姒得理不饶人的厉害,生怕她要与他忿上几句。
赶忙上前要搀扶她落座,但却被一旁护犊子的空竺给冷眼制止。
只好怯怯然的巧言道:“真是好生误会, 我无非是来玉清宫讨一杯茶水。”
然而在座之人皆为人精,且谢卿姒近日琐碎之事不厌其烦的频频突发。
昨日刚遭人暗害, 今日便来回奔波他二人赐婚一事,此时的她可无心思再理会君行鹤。
便抱起缩在她腿边的猫生, 拂袖离开到里侧就寝。空留一句:“朝一日合该你与空竺修读经书,修身养性。”
虽则被她含沙射影自身性情浮躁,该出家为僧。但君行鹤自知理亏,惯性使然的朝她离开的身影弯腰行礼,与她道安。
再转身见空竺已然坐于桌边,瞧到他被谢卿姒激发出潜在的奴才性。不由尴尬的摇晃折扇,故作原先洒脱的君子风范。
君行鹤顺杆而下,坐于空竺对面,替他斟茶倒水,试探道:“男女婚嫁一事,佛子可何见解。”
但是被询问的人眼皮却未抬起丝毫,自个捻珠静心。若非和尚本人熟知谢卿姒的习性,她绝非会无缘无故的留下最后一句话,他亦是不作理会这厮。
君行鹤到底仍心存优柔寡断的德性,既然已婉拒她人。便不该多做停留顾虑,否则最终害人害己。
此番一想,倒是难怪朝武帝因君曼颜一事小心谨慎。他若想做辅佐君王的权臣,尚且待历练。
而一阵静默后,空竺眼见时辰不早,才轻声开口:“苦于男婚女嫁之事者,心中亦是数。若勉强为之,幸亦是不幸,皆看个人所为。”
“身为臣者亦是如此,扶摇直上或碌碌而为,皆在个人所思所为。”
而靠于床榻上之人,亦是听到空竺的劝解。他自幼便是寡言少语,入宗寺后更甚。虽于谢卿姒言语多些,但待他人,甚至是虚悟等宗寺长者皆是少交谈。
至于教导其修行一事,就如宗寺等人言道:“其人生为佛,他人无需干涉。”
因此若非今日看在谢卿姒的份上,他是不愿开口的。
他可为寻药一事,四处奔波,游走于各界人士之间。但其余无关之事,他尚且不愿插手。
而他此时话已毕,便起身到里侧。至于后事,君行鹤该如何处理,皆看他个人造化。
君行鹤见他与谢卿姒相同的只留下话语,便撂下不管。得亏他聪慧,否则以他二人为人处世的方式,真得令人误解。
无奈的再饮尽余下的茶水,朝里间郑重行礼,大声言谢,便知趣的出宫。
待君行鹤前脚出去,谢卿姒便掀开眼帘,朝站在床榻边上的人调侃:“表哥与聪敏之人打交道如何?”
而空竺一手附于身后,一手揽珠意味深长道:“你看人一向准的。”
世人皆言,心灵纯净者可辨别世间善恶。
就如婴童虽不能人语,但若是心怀善意之人与之相处,便笑意吟吟。而反之,若是奸诈险恶之人欲想触碰,便哭啼不止。
以外人看来,卿姒性情极为乖张,甚至是具似妖邪之人的古怪特性。
但其倒是如得上天厚爱一般,看人极为准。惯是会挠人心窝里去,让人甘为之效劳。
谢卿姒被他突然投来幽深的眼神颇为不解,不免娇嗔:“这般盯着我做甚?”
“世上怎的就生出你这般人物。”
惯是会见机行事,讨得他人欢喜,为之掏心掏肺。却亦是能令身旁之人苦恼不已,若是脾性上来。如何劝解亦是无用,犟得人头疼。
谢卿姒一听他打趣,笑意潋滟流转于面容上。
她今日方才发觉,近日卿与一反常态的枯燥乏味,与她谈吐间倒是越发趣得紧。
寻常惯是不喜她来往于人间,如今他倒是来此一趟,染上尘事气息。
心思满是弯弯道道的人,此时心里虽然欢喜不已。但是以谢卿姒的性子怎会轻易放过此机会,于是兴致起便捉弄自身仙姿如玉的表哥。
软若无骨的起身,让空竺见得想训诫一番不可。轻悄悄的便扯起他的佛珠,故作他往时高深莫测捻珠的样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