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内突然静寂片刻,随后那人警惕地问:“你们是谁?找他做什么?”
方特助:“我们受陈素心女士的委托过来。”
陈素心是苏栖小姨的名字。
房内顿时发出窸窣的声音,接着,有人过来开门。
遭乱的头发,胡子拉碴的脸,似乎喝了不少酒的江临海见着眼前三人,不禁眯眼问:“你们受那女人的委托?来送钱的?”
半开的门里传来的浓烈的酒味,有些熏人。
傅时津的目光在江临海身上逡巡,随后说:“来谈离婚的事。”
“带钱了没有?没有钱,我不会离婚。”
“带了。”
江临海这才把门全打开,让傅时津和方特助他们进来。
他一面拖着拖鞋斜着肩膀往房内走,一面说:“我跟那女人说过,五千万,一个子都不能少,否则我不会离婚。她这辈子就注定被我缠着。”
房内密不透风没有窗,显着有些暗。
凹凸不平的水泥地上丢了许多烟头和空酒瓶,还有一些食物垃圾袋。
中间有一张掉了漆的小方桌,摆了几个不大新鲜的苹果,和一把水果刀。
傅时津走进来,停在离方桌几步的位置。
方特助和吴律师就跟在他身后。
江临海往小板凳上一坐,拿起水果刀削苹果,对他们三人随意地说:“坐,别客气。”
傅时津站着没动,方特助和吴律师也没动。
江临海削苹果的空当抬眼瞧他们,又仔细瞧着为首的傅时津,问他:“看你这打扮,肯定是个有钱人。你和陈素心什么关系?”
傅时津冷着张脸,表情淡淡,说:“我是苏栖的丈夫。”
江临海倒是意外了一小下。
随后轻笑着说:“那个赔钱货命还真好,看起来嫁得不错。”
听闻苏栖被叫“赔钱货”,傅时津的表情这才有了轻微变化。
他微蹙着眉,向方特助示意。
方特助明白过来,从带来的公文包里抽出一份文件,还有一张支票。
他将文件和支票放到江临海桌上,说:“这里是你要的五千万。”
江临海面上一喜,刚要伸手去拿,方特助就把支票收了起来,把文件推向他。
“要拿这五千万之前,请先在这份离婚协议书签字。”
江临海往傅时津那瞧一眼:“怎么,怕我拿钱反悔?”
傅时津凛着神情,目光定在江临海身上,不置可否。
方特助:“我们带了律师,你现在签协议,是有法律效应的。字签了,五千万给你,同时你也必须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出现在海城。”
江临海细细琢磨一番,他能看傅时津绝对是个有钱人,从他的派头就能知道。
想着五千万还不够自己挥霍,江临海就临时改了主意,放下正在削的苹果,手指摸着下巴说:“五千万买我永远不出现?那是不是太少了点。我只说给我五千万我就离婚,没说永远不出现,没说不打扰陈素心,还有陈素心那宝贝侄女。”
“苏栖这丫头以前吃了我家那么多米,也算是我养大的,现在嫁了人,怎么也得好好报答一下小姨夫吧?你是她老公,不如就替她尽尽孝道。”
方特助和吴律师都看向傅时津。
阴晦不明的光里,傅时津敛着脸,冷静地问江临海:“你想怎么尽孝?”
“再给五千万。”
也不知是不是喝了酒的原因,江临海狮子大开口,又往上加五千万。
傅时津嘴角的弧度写满嘲不屑。
“今天我过来,是尊重你是苏栖的小姨夫,并不是来跟你讨价还价。支票只有五千万,签字拿钱,否则,一分都不会给你。”
江临海干脆耍起赖来:“那我就拖着不离婚,等没钱用了就去找陈素心,陈素心不给,我就去找苏栖那个只吃不吐的赔钱货。”
傅时津的目光冷冽起来:“请你放尊重点。”
“尊重?怎么,我说你老婆,你不高兴了?你应该庆幸,要不是当年我心软没把她卖去陪酒,你现在也娶不到她。那个臭丫头,连去赚钱给弟弟治病都不肯,真是没良心的白眼狼。”
江临海的话有些粗鄙,傅时津用最后的耐心问一遍:“离婚协议,签不签?”
江临海:“没拿到足够的钱,我是不会签的。”
“好。那就不要签了。”
江临海表情一松,以为傅时津是妥协了,正得意时,傅时津让方特助把桌上文件收了起来。
他说:“字不签,原来的五千万,不止现在不会给,以后也不会给你。”
江临海瞳孔颤了颤:“你就不怕我去纠缠她们?”
傅时津毫不在意:“保镖我还是请得起的,你尽管纠缠。”
傅时津转身,方特助和吴律师跟上,三人准备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