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天舟拱了拱看呆了眼的白小虎，示意他跟着自己。两人顺着岩石间的小道往下走，还没半分钟，就见到一栋小木屋。

小木屋背后是高高的崖壁，两侧种着桃树，枝桠间竟然缀着半开的花苞，白小虎忍不住低呼：“现在还是冬天啊，桃花怎么就开了？”

说完他就自己想通了点，问程天舟：“是因为温泉吗？”

程天舟仰头嗅了嗅，忽地打了个喷嚏，他甩了甩脑袋，嘀咕道：“今年怎么提早了，以往也要等到元宵。”

白小虎觉得新奇，想跑去桃林凑近了拍照，程天舟咬住他的袖子，说：“先进去吃点东西，我刚才听到你肚子响了。”

白小虎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肚子，跟着他进去：“这里有吃的？”

程天舟点头，忽然变回人类的样子，往一面柜子走去。白小虎赶紧移开视线，装作欣赏墙壁上的油画，接着一件浴袍丢向了他。

程天舟已经披上白色的浴袍，往里指了下，说：“浴室在里面，毛巾都有备着，我去地下酒库拿吃的。”

腰带松松垮垮地系在腰间，衣襟几乎半敞着，露出里面紧实的胸膛。白小虎脸颊微热，轻轻“嗯”了声就快步走开。

程天舟盯着他略显慌乱的背影，脑子里浮现白小虎这段时间的一些反应，若有所思的皱了下眉头，接着暗金色的眼眸骤然划过一丝光亮。

白小虎在浴室里磨蹭了一会儿才出来。他进去后才发现，浴室很大，还用屏风隔开，绕过屏风就是整面的推拉门。白小虎将门拉开，原来浴室外就是铺向温泉池子的木地板。他趿着拖鞋走在上面，透过薄薄的鞋底感到一阵阵暖意，不由惊奇地伸出一只脚踩在地板上，脚底板顿时热烘烘的，于是直接光着脚底踏在上面。

山上温度很低，但是周围全是温泉池子散发出的氤氲热气，白小虎一点也不觉得冷。他走到水池边，四周张望了下，程天舟估计还在里面，于是飞快地脱了浴袍，只留一条浴巾裹着下半身，沿着台阶缓缓走进池子里。

脚下是光滑的鹅卵石，池壁上砌了层台阶，白小虎找了个位置坐下，水面正好停在他肩头处，他把手臂往水池边上一搭，抬头就能看到月亮挂在桃花枝桠间，舒服地眯起眼睛。

程天舟拎着食篮，向水雾里一抹朦胧的背影缓缓靠近。他的脚落在地上，没有发出一丝声响，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却亮得惊人。

白小虎泡在温泉里，身体的每个毛孔都在舒服地打了呼噜，但是肚子瘪瘪的发出一声响。他按住肚皮，忽然闻到一股烤肉的香气，睁开眼就见两条笔直的腿立在他面前。

白小虎视线往上移，先注意到了程天舟手上拎着一个半人高的篮子，香味就是从里面的传出来的。

“怎么会有烤肉？”

程天舟放下食篮，直接跳进水里，开始摆放他们的晚饭。

“来之前就叫人先备好了。”

“嗯？还有别人？”

“刚才叫他们回去了。”程天舟说着，从食篮最底下抽出两屉烤肉来，餐具一一摆出，又从最上面拿出两盏酒杯和一壶用冰镇着的清酒。

白小虎已经迫不及待吃了两口烤五花肉，见状问：“这是什么？”

程天舟给他倒上：“梅子酒。”

白小虎神情犹豫：“这酒会苦吗？”

以前家里聚会，白小虎被一个爱闹的长辈哄着喝了两口白酒，他觉得酒又苦又辣，之后再也不想碰了。

程天舟好像早就知道他会这么问，笑道：“是甜的，很好喝。”

白小虎凑近闻了闻，一股清甜的梅子味，酒气很淡，似乎被镇住了。于是他小小地眯了口，果然一点也不苦，淡淡的梅子味包裹着醇厚的酒香，冰冰甜甜的顺着喉咙滑下，身处热气腾腾的温泉中，这感受特别的舒爽。

“怎么样？”程天舟凑近了问。

白小虎砸吧了下嘴：“好喝，就饮料好像。”

他把杯子里剩下的梅子酒一口喝下，浑身抖了下，舔了下嘴唇，双眼亮晶晶地看着程天舟。

程天舟却没有给他满上，夹起一块又薄又透的生鱼片慢悠悠地沾了沾酱料，说：“不要贪杯。”

白小虎有点可惜地放下酒盏，这时嘴边递来一筷生鱼片，白小虎习惯性张口，眼帘抬起，碰到程天舟幽深的眼眸，忽然顿住往后缩了下：“我自己吃。”

说着他便垂着脑袋埋口苦吃，程天舟不说什么，将刚才擦了下白小虎下嘴唇的鱼片放入口中，说：“不让你喝酒就生气了？”

白小虎含着烤肉，含糊道：“没有啊……”

程天舟轻笑一声，把酒瓶推到白小虎手边，声音里似乎带了点无奈：“算了，这酒的度数很低，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