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 两人是闪婚。
也是在那时,陆斯越第一次见到母亲口中那个“长得跟天仙似的初恋”。
他父亲和母亲是相亲认识的,母亲对父亲一见钟情。
但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父亲心底一直记挂着初恋, 哪怕是陆斯越已经快十岁,父亲书房的抽屉里还珍藏着初恋的照片。
他自幼听得最多的便是争吵。
自然也恨那个素未谋面的“初恋”。
尤其后来他母亲抑郁症病发,选择用极端的方式结束生命。
血染红了浴缸里的水。
从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陆斯越看到血都会生理性反胃。
可唐宛如来他们家的时候,他已经在平川大学读书了。
一年只回两次家,也曾针锋相对,后来觉得没意思,逐渐减少了回家的次数。
等到时间久了,竟逐渐能和平相处。
他回去前还以为家里没人,结果一开门看到言忱在沙发上坐着。
“怎么回来了?”陆斯越一边换鞋一边问。
“除夕夜。”言忱回答:“我回来不是很正常?”
“还以为你会在北城过。”陆斯越走到沙发边问她,“吃晚饭没?”
“没吃。”言忱晃了晃手里的爆米花,“结束了演出,立马飞回来的。”
陆斯越打量了她一会儿,转身往厨房走,“你吃什么?”
“煮面吧。”言忱说。
“家里还有几包方便面。”
“再加个蛋!”
言忱说完以后忽然想起来,“对了,刚刚你有个电话打过来,北城陌生号码,打过来以后没说话,我跟她说你不在,等你回来以后回给她。”
“陌生号码?”
“对,没备注。”
陆斯越问她要手机,言忱给他把正充电的手机拔下来递过去。
他翻了翻通话记录。
明明是个陌生号码,他却在其中看到了自己的生日。
0428。
陆斯越眉头微皱,想都没想便回拨过去,转身出了厨房。
言忱喊他:“我的面呢?”
陆斯越头也没回进了房间,“自己做。”
言忱:“……”
可真是好哥哥。
-
李惜辰躺在床上哭累便睡着了。
外面万家灯火,除夕夜的浪漫和热闹都不属于她。
而她在这晚又得知了令人心碎的消息。
再次醒来是被放在枕边的手机震醒的。
她烦躁地转个身,随后才不太情愿地接起来,“喂?”
带着刚睡醒的朦胧和睡前未发泄的委屈,这腔调属实像在撒娇。
电话那端却只有清浅的呼吸声。
没睡多久的她却感觉脑仁都快要炸了,还当是骚扰电话直接挂断。
可不肖片刻,手机再次震动。
这次接通后便没再说话,而那头传来温柔的喊声:“李惜辰。”
想念了许久的声音传入耳朵里,颤抖的尾音泄露出他的小心翼翼。
李惜辰蹭地坐起来,动作幅度太大却把手机掉到地上。
随后弯腰捡手机,抬头时脑袋又不小心碰到床头柜。
所有困意烟消云散。
房间里倒是一阵的叮铃哐啷,她也没回陆斯越的话。
脑袋撞那一下实在是疼,疼得她龇牙咧嘴,一边伸手揉脑袋,一边把手机放在耳边,不敢发出其他的声响。
两人皆沉默着。
可谁也没挂断电话。
还是陆斯越先问她:“吃过晚饭没?”
不知为何,单凭这一句,李惜辰就矫情的红了眼眶。
她低声回答:“吃过了。”
像是从未分离过一样。
他们的对话仍旧质朴、单纯、寡淡无味。
仔细想来,他们之前便经常是这样。
李惜辰不敢靠近,也不敢和他说话,所以他们之间总沉默相对。
可她其实想的啊。
想在他面前妙语连珠,想在他面前倾诉爱意,想在他面前做个正常人。
如今她愈发不知该如何自处。
陆斯越说:“除夕快乐,李惜辰。”
李惜辰嗯了下,“你也是。”
如此被动,真的一点儿都不像之前是她先打的电话。
“我在南宜。”陆斯越说:“你有什么想要的吗?回去的时候给你带新年礼物。”
“不……”李惜辰想说不用,但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语调转了个弯,换成了:“我不知道南宜有什么。”
“那我看着给你带。”陆斯越的声音逐渐平静,这温和的声音春风,好似这个漫长的冬天即将过去。
他问:“你现在工作还顺利吗?”
“还可以的。”李惜辰回答,片刻后又反问:“你呢?”
“我也可以。”陆斯越说:“我把[温舍]重开了。”
“我看到了,挺好的。”
“你呢?”陆斯越问。
“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