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獬豸第一次对她说这么多话，和她脑海里沉默寡言的形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一个有人情味的人显然更能说服别人。

孔毓兮再次选择相信自己的信念，也许她从未动摇过，只是需要一个发泄的途径。

她抹了一把眼泪，说：“我明白了，谢谢你。”

“好好调查，你的任务还很繁重。”

说完，獬豸挂了电话。最后他又变成了那个沉默严厉的他，让人摸不清他的脾气。

孔毓兮坐在那，想等眼睛不那么红了再回去。她想着獬豸的话，忽然听到不远处有脚步声传来，这么晚了会是谁呢？她缩了缩身体，尽量让自己不那么明显。

“我跟你说，拍戏累死了，我天天坐上车就睡着了。”一个穿着绿色皮夹克的男孩走了过来，趴在景观池前的栏杆上，和别人发着语音聊天。他好像有点醉了，说话有些飘。

“累了你还不如赶紧回去睡觉。”对方回了语音。

“我不睡，我都几天没出来玩了，难受死了，我刚从夜店出来，一会找地方继续嗨去。”

“你爸要知道你现在这样子估计能气死。”是对方回的语音。

“话不是这么说的，我爸送了三百万给谭卓勇，也不是为了让我天天在这受罪的，谭卓勇不得照顾我一点。”

外面开始起风了，男孩又和朋友聊了一会，就晃晃悠悠地离开了。

孔毓兮从黑暗的角落里走了出来，看着男孩离去的身影。她早已经听出了男孩的声音，就是校园剧的男主方杰华，怪不得一个没有任何经验的新人空降男主，原来是家里塞了钱给谭卓勇。

孔毓兮计上心来。

第十七章和狐狸做交易

孔毓兮坐在芝喜阁的包厢里，时不时看一眼手机。

她约了谭卓勇下戏后来这里谈事，谭卓勇可是个大忙人，经常不在剧组里，昨天才从b市回来，孔毓兮抓紧机会约了他。谭卓勇问她是什么事，她只是神秘地说是他会感兴趣的事，其余的任他浮想联翩，也不再透露。

前两天夜里听见方杰华和朋友发微信，孔毓兮忽然明白了一件事，谭卓勇为什么总有那么多钱要洗，因为在这个圈子里有太多的灰色收入，只要他不停地拍戏，灰色收入就会不停地进账，一直拍一直洗，一直洗一直拍，形成了一个相互渗透的循环。

只要有合适的对象，谭卓勇丝毫不介意和他进行这个圈子里人尽皆知的合作。

而她确信，自己现在无疑是最合适的。

“哗”一声，门开了，谭卓勇带了一身冷气走了进来。

“毓兮，这地方倒是不错，就是让我一顿好找。”谭卓勇在主位坐下。

“安静的地方好谈事嘛。”

孔毓兮把菜单递了过去，对方点好了菜，她又要了瓶好酒，两个人开始漫无目的地聊一些话题，多半是关于在拍的剧组的。

菜一个一个端上来，孔毓兮敬了谭卓勇几杯酒，眼看着可以拿来闲聊的话题越来越少，气氛也越来越热络，她决定慢慢切入主题。

“唉。”她叹了一口气，放下了筷子。

“怎么了，愁眉苦脸的。”

“还不是前两天轧戏的事闹的，要我说，这在娱乐圈多了去了，怎么偏偏揪住我不放。”孔毓兮打算先试试他的态度。

“毓兮啊，别怪我说话难听，你这就叫倒霉，那些网友一天闲的要命，就等哪个明星出点事他们好高兴高兴。”

看来谭卓勇并没有很反感这件事。

“但是最烦的其实不是那些网友。”

“那还有什么？”谭卓勇又喝一杯酒。

“谭制片，我是真没办法了。你知道我现在除了咱们的校园剧还在拍一部仙侠剧，问题就出在那部仙侠剧上，剧本上写明了不让轧戏，不然要赔钱的。可当初是经纪人帮我签的合同，我压根不知道这事，现在出了事，公司不管我了，让我自己出钱，我刚出道没多久，哪有那么多钱啊。”

谭卓勇剥着一只虾，眼皮都没抬一下，说：“赔多少钱啊？”

孔毓兮竖了一根指头。

谭卓勇总算知道这姑娘费这么大劲请自己吃饭是为什么了，原来是要借钱，可这不是一个小数字，她拿什么担保自己一定还得上。而且他们不过合作关系，她怎么认为自己一定会借钱给她，就凭长得好看？那她想的也太美了。

谭卓勇点了根烟，靠在椅背上吸了起来，吞云吐雾了一会才慢慢说：“你不是跟毕时逸关系很好吗？找他借钱啊。”

孔毓兮愣了一下，事情怎么拐到毕时逸身上去了？不过她明白了症结所在，原来他是误解了，以为自己要借钱。这个时候只有对不起毕时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