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权臣(4)
两只枕头,一只斜斜被她枕在头下,一只被她抱在怀里。
小姑娘从小睡相就不好。
当年他尚未考取功名时,照顾她都是亲历亲为,太清楚她睡熟后多能折腾了。
印象最深的一次。
他读书到深夜,去她房中熄灯。
一进门,发现床上空无一人。
走近看了才发现,小姑娘裹着被子,趴在地上酣睡如泥。
忆起往事,顾云深无声牵了下唇角,轻手轻脚地上前,拢好被衾。
一条腿跪在床沿,探身去给她盖被。
时锦睡得并不安稳。
察觉到有人靠近,下意识翻身,正好看见顾云深慢慢压过来的动作。
时锦眨了眨眼,慢吞吞道:“相爷这么急色?不把我叫醒就想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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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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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如下:
当今太子是个一无是处、只知揽镜自照的花孔雀,每日睁眼必三连:
——孤美矣;孤美甚;满城才子何能及孤也!
屡教不改之后,皇帝大手一挥把他发配到南境反省。
太子:哎嘿!南境的臣民们,准备好接受孤的美颜暴击了吗?
皇帝:……这儿子没救了!
*
南境王的小郡主冰肌玉骨、雪肤花貌,南境百姓吹捧尤甚,赞她容颜绝世,无人能及。
太子:真的吗?我不信。
太子亲自上门,欲与小郡主比美。
小郡主:“你谁?”
太子:……我们昨天才见过面,你问我是谁?
孤让人过目不忘的美貌就如此不值一提?
*
后来太子才知道,小郡主是个脸盲。
太子:脸盲也得记住孤的美貌。
对镜思索半日,太子觉得一计可行:娶之共枕。
第02章
她说话时,顾云深正好将被衾盖在她身上,恰巧是双手分别撑在她身侧的姿势。
时锦平躺在床上,面朝上。因为刚醒,眼中还蒙着一层雾,水润润的。
被她直勾勾盯着,顾云深动作一停,这才注意到这个动作有多引人遐思。
“我是给你盖被。”顾云深无奈解释。
随着他起身在床侧站定,时锦也撑着手半坐起来。
“相爷不想洞房,”时锦语速极慢,听不出丝毫感情。说到这里时,仰头看了眼顾云深。
他居高临下看着自己,眼中的情绪和从前如出一辙,平淡中带了点儿纵容。
时锦垂下眼,噙着笑补上后半句,“……正合我意。”
顾云深不由蹙眉。
印象里,小姑娘笑起来天真无邪,眼睛都会弯成月牙,看上去朝气满满。
可这个笑却不达眼底,还带着若有似无的轻嘲。
和从前判若两人。
“说起来,我还没谢过相爷。”
这个称呼太生疏,顾云深心生不适,却还是耐心问:“谢我什么?”
时锦偏了下头,似笑非笑:“当然是谢相爷高义,为了让我重回上京,连自己守了二十四年的清白之身都能奉献出来,舍身取义也不过如此了。”
顾云深:“……”
她当然不是真心要谢,语气中的嘲弄压根藏不住,就像是闹脾气的小孩子。
“阿沅,别闹。”顾云深模仿着兄长哄小孩的语气,他没做过这种事,学起来不伦不类。
时锦想起什么,开怀道:“也对,阿爹临终前把我托付给你,要你好生照顾我,确实不必说谢。”
时锦尚在襁褓时,被顾家长兄捡回家,当作女儿养在膝下。
即便她如今已经认祖归宗,顾念养育恩情,却始终没有改称呼。
兄长临终前确实有此嘱托,这么说倒也不错。
只是总觉得她这话有些怪。
顾云深正考虑着。
时锦一脸真诚,发自内心地问:“只是阿爹在天有灵,若是知道了他好好的女儿被你养成了弟妹,也不知道是何感想。”
顾云深:“……”
这是顾云深刻意避而不谈的话题。
虽说时锦不是兄长的亲生女儿,可兄长无妻无子,当年捡她回去后,确是实打实当作女儿养。
打从亲自求了赐婚圣旨,他的心就一直虚着。
偏偏时锦和他怄气,一句一句直往他心口戳。
顾云深无力招架,不能对她疾言厉色,只能落荒而逃。
他临出门前嘱咐:“你好好休息,明早——”
“知蕊。”时锦扬声唤,打断他的话。
下一瞬。
绣着鸳鸯戏水的枕头朝顾云深迎面砸来,他下意识伸手接住。
时锦满意地点了下头。
“我与相爷只做表面夫妻,委实不适合同居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