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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百里路云和月(7)

作者:王纯一 阅读记录

这是一个晴朗的周末。叶子墨的心比平时还要好,因为今天她的大哥大姐都会从县城回来。本来,昨晚他们就应该回来的,但后来妇产科来了一位产妇,子红必须要为这位产妇助产。幸好这位产妇是顺产,所以第二天她就可以回家,而子青则随了他妹妹,也决定第二天回来。

大约早上九点钟,叶子青和叶子红兄妹两人便到了家。家里气氛立刻变得非常活跃。子青看到小迟便把他抱了起来在他脸上猛亲,并问他想不想爸爸。子墨则接过子红的大包连忙拉开拉链在里面寻找吃的东西。子墨最喜欢吃开心果和巧克力,子红每次回来都会带好多,但子红不允许子墨吃薯片、虾条这类垃圾食品,她说这些东西既没有营养又会让人发胖,所以子墨虽然嘴馋但还是非常听她大姐的话的。

几天来,绮瑜一直在想,子兰的大哥大姐会长的什么样呢?子红会和子兰一样漂亮吗?子青长得帅吗?今天,她终于看到了他们。说实在的,他们长得比她想象中的更好。先说子红,她的皮肤比子兰稍白些,身材比子兰略胖些,眼睛稍长更显得温柔,嘴唇较饱满让人觉得可亲,但叶家姐妹相同的特征是她们都有浓密的长发,闪亮的眼睛和雪白的牙齿,所以细看,她们虽不同,但外人一看便知道她们是嫡亲的三姐妹。

而子青,叶家唯一的男孩,站在他的三个妹妹中间则显得高大挺拔。和他的妹妹们一样,他的头发也是又浓又密,让人忍不住有触摸的冲动。眼睛深邃而闪亮,但却有一股忧郁之气暗藏其中。鼻子高挺,嘴唇红润而弧度优美。绮瑜不敢再看他的脸。当她第一次看到小迟的时候,她确信这世上再也没有比小迟更漂亮的孩子,而今天,当她看到子青的时候,她又确信这世上再也没有比子青更好看的男子。小迟酷似子青,就连神都极像。绮瑜想,“上帝是公平的”这句话真是不足为信的,要不,叶家怎么会有如此美丽的三个女孩,怎么会有子青这样的男孩?又怎么会有小迟这样的孩子?老天,你一定是太偏心了。绮瑜神思缥缈。她坐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幸好子墨说话声音很大,气氛显得很活跃,而小迟一直坐在子青的怀里,所以大家都看不出她慌乱的样子。一会儿子青把小迟带到外面玩耍,绮瑜紧张的心终于放松了下来。

很快到了吃午饭的时候。妈妈招呼大家坐下。席间,叶家兄妹显得亲密无间,但他们愉快交谈的同时并没有忽略绮瑜,尤其是子红,虽然和绮瑜第一次见面,但她对绮瑜很亲热,让人觉得轻松自然。

子红说昨天她们医院一天出生了四对双胞胎,其中有一对是龙凤胎,医院里鞭炮声不断,仿佛过年似的。

妈妈听女儿这么说,忙问:“这四对双胞胎该不会都是你接生的吧?”

子红说:“哪儿呀?只有一对是顺产,其余全是剖腹产。现在的孕妇,怀孕期间毫无节制地补充营养,造成胎儿过大,根本无法顺产,只有剖腹产。还有一些孕妇更无知,肚子还没疼,就到医院要求剖腹产。”

小迟问:“大姑,我是什么产?”

子红说:“你当然是顺产啦,要不,我们的小迟怎么会这么健康?”

大家都夸小迟又健康又聪明,只有子青神立刻黯淡了下来。他的眼睛里布满了忧郁。子红知道子青又想起了瑞瑞。瑞瑞离开他们已有五年,那时,小迟只有一岁,刚会叫妈妈。对于一岁的小迟来说,妈妈的死去可能只是妈妈离开了一段时间。待他稍大一些,知道每个孩子都有妈妈的时候,他的,还有三个姑姑给了他无微不至的爱,使他和其他孩子一样快乐地成长。所以,瑞瑞的离去对小迟来说伤害并不大,可对于子青来说,这种伤害简直是致命的。五年来,他一直深陷在抑郁之中。头两年里,他不能工作,不愿出门,不说一句话,对周围的一切都视而不见。叶致远夫妇看在眼里,疼在心上,然而却爱莫能助,因为子青拒绝任何人的安慰和劝说。

大家都看出了子青绪的变化,便不再说话。妈妈赶紧用别的话岔开,但子青还是离开了餐桌。

夜晚不知什么时候来临。

因为子红回来的缘故,妈妈为绮瑜收拾了另外一个房间。房间很干净,很舒适。然而绮瑜却失眠了。她满脑子浮现的都是叶子青忧郁的眼神,和他俊朗得无法比拟的面孔。她到叶家还不到一个星期,然而叶家所有的人都让她刻骨铭心。先是叶致远夫妇的和蔼,慈祥,然后是子兰三姐妹的美丽端庄,再有小迟的可爱、漂亮。现在又有一个子青,一个令任何一个女孩看了都会动心的子青,她怎能不心潮澎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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