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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侯爷的垂髫娇(147)

作者:唐沅 阅读记录

他受伤的事,白念迟早都会知晓的。原想着等伤口差不多愈合了,再去哄哄小姑娘,谁料有人嘴碎,总爱将不好的事宣扬出去。

祁荀忍着痛楚轻轻抬了抬胳膊,故作轻松道:“小伤而已就将你吓成这样。”

白念立马摁住他的胳膊,不许他胡乱摆动。

“哪里是小伤,外边风言风语皆在传你病重。”

祁荀无奈地勾唇。

左侧臂膀的伤,是他自己狠下心来造成的,伤轻伤重,他心里自由分寸,也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可这伤若是太轻,难免教人看穿,如何换来后边下旨彻查的旨意。是以回府时,浸了冷水,这才有后边的高热。

祁荀是此次和谈的主心骨,在胡庸进京的当口出事,崇文帝难免动怒。加之其勋贵的身份,这事便不会这般轻率地被人揭过。

旨意一下,就连大理寺也被牵扯进来,只需接着往下查,还怕查不到于霖的头上?

既扯到于霖,文渊也不能独善其身。

所以这伤,他认为是值的。

然而,在外界,他这伤势传得愈是夸大,于他便愈加有利,在白念这儿,便正巧相反。

“当真是小伤,我眼下还能下地陪你走几圈呢。”

白念忙不迭地制止他,怕他当真胡来,也不再同他就此事争辩。

她的掌心贴在祁荀的额间,隐隐约约还能感到些余热,正巧有侍婢端着汤药进来,白念顺手接过,端至祁荀跟前。

“既醒了,就先将药喝了罢。”

通白的瓷碗里晃着褐色的药汁,只那么一闻,便觉药汁涩苦,难以入喉。

白念吹了吹,一勺勺地喂至祁荀嘴边。

祁荀才尝了几口,便觉舌尖弥漫着一股挥散不去的苦味。以往喝药时,几乎一口气直接喝完,苦也只是苦了小一会儿,哪像现在,一勺勺喝,舌尖的涩苦一阵卷着一阵。

他伸出并未受伤的手,示意白念将药碗交至他的手里,白念不应,说是平日皆祁荀在照看她,眼下祁荀伤着,她说甚么也不能让他自己来。

一碗药慢吞吞的下肚,祁荀头一回觉得药味苦重,不爱吃甜食的人,这会儿都想往嘴里含颗蜜枣。

“我知道这药很苦的。”

白念搁下瓷碗,倾身去吻祁荀,软软的舌尖,一点点地舔去他唇上残留的药味儿。

祁荀愣了一瞬,没料到白念以此嘉赏他。小姑娘的唇又软又甜,恰恰中和嘴里的苦味。他贪恋着去勾她舌尖,才触及那点柔软,白念便撤身退开。

“你身上有伤,不能得寸进尺。”

祁荀舔了舔牙尖,端出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这甜头给便给了,哪有尝了一点,就收回去道理。

他指了指自己的嘴,神色认真道:“还是有些苦。”

白念自是不信他的,再者,他身上遍是疤痕,往先不知喝过多少药汤,难不成没有她,这药便苦得喝不下去了?

一眼瞧穿他的心思,白念才不落套。

“那我给你去拿蜜枣。”

祁荀不依,说话时还带着些委屈劲儿:“蜜枣在膳厨,等你回来都不苦了。”

“那你屋内可有去味的吃食?”

白念环视了一圈祁荀的屋子,想找些甜食垫垫,可桌上除了一壶清茶外,并无其他。

祁荀支起身子,冲她招了招手:“你就很甜,不需其他。”

白念面色浅红,怕他乱动崩坏伤口,只好乖乖地走了过去。

他这厢才将人哄过来,外边便传来侍从通报的声音。

*

文渊来时,白念正退出屋子往正厅去。

侯府壮阔,楼阁台榭连叠,就连细微之处也极为讲究,丹楹刻桷,精巧绝伦。

去正厅需得饶过一条长廊,白念心里仍记挂着祁荀,故而埋首走时,并未瞧清来人。

反倒是文渊,只瞧了一眼,便止住步子。他神色复杂地盯着白念的身影,边往祁荀的屋子走边问身侧的领路的侍从道:“瞧方才那位姑娘的衣着,不像是府里的人,你可知她是哪家府上的姑娘?”

领路的侍从也是头回见着白念,自然答不上来。况且主子的事也不是他能揣度议论的,文渊到底是外人,不是侯府的人,他拎得清这点,故而只三言两语地敷衍糊弄几句,也没说甚么事后打探回禀之类的话。

屋内,祁荀正靠着榻上,面色算不上太好,唇上也没甚么血色。

见着文渊后,他还碍于辈份官职的缘故,微微颔了颔首。

“文大人体谅,我这副身子实在不好下地相迎。”

文渊八面玲珑,他能坐到平章军国重事,受人敬仰,自然揣着常人所没有的气度与耐性。

“贤侄哪的话,你有伤在身,理应好好修养。我原是下了朝就该来瞧你的,奈何府里有事耽搁,这才来得晚了些,贤侄莫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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