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陷:迷路(120)
两人内心翻滚,多年的佩戴的玉块竟然是世间最歹毒的符咒。
“孩子一下地,都应该是一块上好的宝玉,无瑕,让他一生被爱包围,无缺过一生。”
“无瑕?”
“无缺?”
她的身体不停地晃动。
“多谢小姐赐名。”
两人跪下,磕头。
抬头,忙冲向前,抱住她昏倒的身体。
小心翼翼送她回帐房,两人并没有退下。
“有事?”耶律烈问。
两人跪下。
“玷!瑶!退下。”贺云叱责。
“死士不能向主人要求东西。”咄罗质喝道。
两人磕头。
“反了,来人!”贺云向外叫人。
“慢!”他示意侍卫退下,向两人扬手。“说。”
“小姐刚赐了我们姓名,我叫武瑕。”
“我叫武缺。”
“所以?……”他挑眉。
“我们以后将会是小姐的家奴。”
“我们会以生命守护她的安全。”
“我一刀结了你们的命!”咄罗质拨出腰间的弯刀。
“好!”
咄罗质斜举起弯刀,欲挥下。
他伸手示意咄罗质停手。
“武氏家奴,往后你们的命就拴在她的手上。”他满意地笑。
“谢少主!”
两人磕头,起身,离去。
武影醒来,之前,树荫下的一切如睡梦中的梦境,醒来就忘记了。
两人并不知情。
两个死士护送武影到别宫。
即使厌恶,她还是再次来到这里。
即使厌恶,她仍然是越过一座又一座的院落。
即使厌恶,长廊尽头,仍有她想念的人。
围坐在圆桌,两人,竟然是无语。
声音,语言,仿佛是最不容于世的东西。
碧云看着她,一脸漠然。
她看着碧云,心里一阵翻滚。
面前的人,曳腰的长发,枯黄,毫无光泽,细致的髻显出一根又一根的断发。
肌肤是乳白色,只有白,不渗粉红。
嘴唇上淡淡的一层粉色。
——她根本不显一丝血色!
碧云的大眼一眨不眨,木然坐着。
——她,像个木头!
终于,碧云伸出手,唤:“来人,上茶!”
搭在武影手上的手,冷如冰。
毫无生气。
——她,像一具尸体!
她被自己的想法吓到,陡地站起身。
“人都死到那里去了?”碧云拍桌。
碧云话中有颤意,小小的,她却听得分明。
——这是谁?
有丫环匆匆捧茶盘进来。
——我要逃!
——这是梦,恶梦!
她与丫环撞在一块,滚热的茶水溅了她一身。
“啊!”她与丫环同时尖叫。
突然,丫环扔掉茶盘,拼命拉扯自己衣服。
丫环脸色发青,惊恐地瞪大眼睛。
她循着丫环的视线看过去,碧云的大眼挣开,空洞的眼里没有灵气,只有吓人的愤怒。
碧云瞪着丫环。
丫环跪在地上,一边拼命抓住自己颈部,一边拼命磕头。
“呯!呯!地上泛着血迹。
丫环怕是磕破了头.
“这次饶了你,去吧!”碧云冷冷地说。
丫环如获新生,喘着气,说:“是……是……”
“奸险狡诈是这里的生存法则。”碧云冷笑。“你不犯我,人也会犯你。”
她早已被面前的事实震慑得无言而对,温柔婉弱的碧云和面前噙着狡黠笑容的人根本划不上等号。
循着水幕,她又逃了。
马车上,她哭着。
——难道宣官说的都是真的?
——碧云为了生存,收起软弱,耸起全身的孔毛,随时等着与人开战。
——耶律隆绪一点都没有保护她!
愤怒如聚然狂烧的火一般,蹿动全身,她感觉全身热血翻滚。
她感觉涌出眼眶的是滚烫的水,滑落脸庞,引来一阵又一阵麻麻的刺痛。
——痛!
她紧握又拳,指甲嵌进肉里。
越痛,她就越紧握又拳。
自虐,莫名,她拿自己出气。
仰头,她想把眼泪逼回去,但,一切是徒劳。
马车止步。
她起身。
抬脚,她感觉全身如拴着千斤石,举步维艰。
她走进府内。
银儿急忙向她走来。
这一刻,她并没有把银儿和碧云混在一块。
——碧云的黑发已经变成“枯草”,水汪汪的眼睛已经变成了一潭“死水”,还有……还有……肌肤退却人的温度,她一抬手,一举脚,我都仿佛听到零件运作的“吱呀”声。
——她是一具有一丝人气的木头。
——木头!
“小姐,你的嘴角怎么会有血?”银儿忙用手帕擦她的嘴角。
她扯笑,看着银儿。“没有事,只是,嘴唇咬破了皮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