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陷:迷路(119)
“姨母,你没有看见,当时影的窘样,我想起都想笑。”熙儿笑得咧出白牙。
妇从笑得眼泪直流。“还有什么有趣的?”
“我说她无法无天,都爬到哥的头上,她却说……”
“别说!”熙儿陡地扑过去,捂住小哥的嘴。
“唔……”
熙儿脸上涨红。
“熙儿,自家人说说笑,不用忌违。”耶律隆绪别有意味地笑,看了他一眼。
“熙儿,让杰儿说。”他笑。
熙儿瞪了小哥一眼,放开手。
“她说,她只是爬到哥的身上。”
——小哥,你这个蠢材!
他别有意味地笑,看着耶律隆绪。
耶律隆绪仍是笑,只是笑容仿佛僵化了。
“姨母。”熙儿娇声说:“影教了一个好吃的东西给厨子,我把厨子也带进宫了,待会赏脸尝尝如何?”
“哦,什么好吃的?”妇从来精神。
“牛杂烩。”熙儿下意识咽了咽唾沫。
“还有混酱。”杰儿手舞足蹈。“影说哥老是说混帐二字,所以她发明出混酱,然后……”看了看兄长,不敢语言下去。
——让哥把混帐吞下去,回收!
“母后。”耶律隆绪陡地起身。“孩儿有事,先离开了。”
“去吧,去吧,别误了正事。”妇从忙唤人随后跟上。
“烈儿,你还记得小时候,有一次秋猎,你和隆绪为了争夺一只野兔大打出手?”
“记得。”
“野兔最后如何处置,你还记得吗?”
“给太后娘娘当场刺死。”
妇人慈爱地看着他。“如今,你们都长大了,有些事不应该再犯相同的错误。”
“侄儿会日夜铭记。”
“来了,来了。”熙儿大呼小叫地跑进来。
熙儿身后,厨子、丫环、婆子鱼贯而入。
桌上,置炭炉,架铁锅。
“嗞!嗞!”锅里沸腾着香气。
“来了,来了。”杰儿手拎着两坛酒跑进来。
一放。“玉冰烧,哥,我今天沾你的光。”
“啊!”熙儿惊叫。“小哥,你偷了影叫人酿的酒。”
“啧!她不是说酿好了,让哥独个尝尝。”杰儿争辩道。“反正都是给哥喝的,她给和我给有什么分别?”
“影一定跟你拼命的。”熙儿一副你自求多福的样子。
“嗯,这味儿很是特别。”妇从揭开泥封,嗅着香味,赞叹不已。
“姨母,尝尝。”他给妇人斟满杯盍。“若是喜欢,我叫影再酿给你。”
“哥,影是不会亲自动手,她只会动动嘴皮,然后就会有一堆下人抢着去做的。”杰儿好心提醒兄长。“除了画图样外,其它,她只会用‘嘴巴’做。”
“好洒!”妇人干了一杯,示意他再续。“多玲珑的心思,竟然想出如此酿酒法。”
“姨母,你喜欢就好。”
兄妹仨人俱醉倒。
妇从醉意浓重,双眼却越发越清明。
她抚着耶律烈的头。“孩子,我如何疼你,却也不得不顾忌龙儿的感受,那个女人也只能这样无名无分的跟着你。”
他发出舒服的呻吟声,缓缓地,转动颈部。
对着妇人,他咧出一抺笑。
几分天真,几分纯洁。
她仿佛看到往昔年少的耶律烈。
她难掩尽中的失落。
——当他清醒的时候,一切又会变回原样。
——过去的,终究过去了。
——未来,不可知。
——人心,难测。
——他也曾经是个调皮、爱耍嘴皮子的孩儿。
——那个孩子,会是他的良伴吗?
愕然
“小姐。”轻唤。
他们不敢相信,平日最嚣张、无法、无天的主子竟然蹲在树下哭得声嘶力竭。
“小姐。”再唤。
“呃?”她慢动作转过头,脸上的肌肉抽动着。
泪竟然不再流,她马上怒目相对。“没有见过美女的眼睛进沙子吗?”
他们的脸上波澜不兴。
“请问小姐有看见两块玉佩吗?”
“淡绿色的,上面都有字。”
“见过。”她擦擦泪迹。
两人的脸上难掩喜悦之色。
“不过,刚才被我砸了个粉碎。”
晴天霹雳,两人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
零碎的玉块,再也看不出原样。
“很重要吗?”她扯笑,讥笑,冷笑。
两人对望着,眼光交汇时,都知道对方心中的怒火。
——没有任何人像她一样,羞辱人到如斯境地。
——不能动手!会拖累师父。
“在玉上雕的是名字吧,父母给的记号。”她哈哈大笑。“世上竟然还有人如此狠自己的骨肉。”
两人疑惑看着她颠疯的行径。
她两眼俱是泪意。“玷,白玉上的斑点,瑶,似玉的宝石,如此狠他们,那为什么当初还要生下他们。?”